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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奸臣的小情诗》/ 残星
    不一会儿, 绿荷便回来了。
    红葭见绿荷空手而归, 蹙了蹙眉问:“不肯借?”
    绿荷垂眸点点头。
    “他们给的药总归不好, 我去外面给姑娘买吧。”
    绿荷想了想,便道。
    ***
    绿荷简单收拾一下就出门了, 她去的是城里最贵的药铺,买得是最好的烫伤药和祛疤痕药膏。
    柜台处排在她前面的是一个淡紫色衣服的公子。
    绿荷正好好排着队,那公子称完了药,回过头看到绿荷, 神色变了变,拦住了她忙道: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严府的?”
    “你是谁?”
    绿荷上下看了看对方。
    对方一袭长衫,眉目清明, 正是徐璠。本是来给朋友买药的徐璠没想到遇上严府的丫鬟。他没顾上报自己的名字,见绿荷手里拿的药,便急问道:
    “严府中有人受伤了?”
    “是不是萧诗晴出了事?”
    见绿荷不答,徐璠又追问道,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没有,跟你没关系。”
    绿荷不知道他是谁,不敢把实情说出来,只得随意搪塞几句。
    徐璠抓着她不放手:“姑娘……”
    绿荷用力挣脱开他:“放开, 你再这样缠着我, 我要喊人了。”
    徐璠咬了咬牙, 讪讪收回手, 周围的顾客已都在看他,
    绿荷急着称药,买好药后,也不敢耽搁,拿着药匆匆往府里赶。
    ***
    绿荷去买药的当儿,留下红葭照顾萧诗晴。红葭收拾好剩下的药膏,鄙夷地道:
    “姑娘,你是不知道,漪菱院那婧娘一直是个不好惹的,想当初少爷为了拿到朝中更多资源人脉才和她联姻,她知道少爷不是真心喜欢她,才一直跳脚。”
    又道:“如今姑娘来了,婧娘想来是更紧张了,怕自己的地位不保,为了争宠,才故意让阿瑶烫伤你。”
    萧诗晴心里也大概明白了。她每天清早去井边打水,这也是严府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儿。真是人在屋檐下,祸从天上来。还争宠?怕这严府里的勾心斗角也不比外面少。
    “姑娘,你的手都伤成这样了,我们一定不能罢休,要找婧娘报复回来。至少要把这件事告诉少爷。”红葭恨恨道。
    萧诗晴却说出一个令红葭怎么也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又不喜欢你们少爷,跟她们争什么?”
    红葭有点目瞪口呆:“你不喜欢我们家少爷,为什么要进严府?”
    萧诗晴和严世蕃的“欺君之罪”本就是个秘密,何况事情的复杂程度三言两语也说不完,萧诗晴道:“……跟你们说不清楚。”
    红葭只当是萧诗晴不愿意告诉她,急得直跺脚:“萧姑娘,你手腕伤得这么重,难道就这么算了?”
    红葭心道,她本就起点低微,如今又跟了个这么佛的主子,那自己飞黄腾达的愿望不就泡汤了?
    萧诗晴便摆摆手:“算了,你若想说,就自己找严世蕃说去。”
    红葭听到萧诗晴居然直接管少爷叫“严世蕃”,眼睛都瞪圆了,上下打量着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姑娘,半天说不出话。
    ***
    第二日傍晚,严世蕃便回来了。
    今天的严世蕃似乎异常烦躁,对谁都是敷衍了事。即便是严嵩叫他去吃饭,他都冷着脸没搭理。
    众人都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大爷”,一个个都屏声静息不敢多说一句话。
    不想严世蕃的第一句话令所有人都意外了:
    “把萧诗晴叫到这儿来!”
    萧诗晴住到他府上有些日子了,一直安安静静没惹出什么事,严世蕃也在外面自己乐得逍遥,偏偏今天在朝廷里,徐璠为了萧诗晴一直缠着他不放,说什么他若再欺负她就要他好看,快把他烦死了。
    那日萧诗晴虽在他面前跟严辛走了,徐璠却也没有死心,他认准了是严世蕃强迫的萧诗晴,这也不怪旁人,只怪严世蕃的恶名在朝廷中流传已久,若说萧诗晴是自愿的,恐怕都没有人相信。
    严世蕃知道徐璠喜欢萧诗晴,更知道徐璠在想什么,但他偏偏确实什么都没做。
    有本事,就真把萧诗晴接到徐府,没这本事,还跟他瞎咋呼。只会在嘴上空喊口号说为国为民,还天天以朝中清流自诩,严世蕃想起徐璠来就忍不住一阵鄙夷。
    朝廷中这两类人,本就是互相看不惯的。
    而徐璠自从在药铺遇到绿荷,便断定是萧诗晴出了事,由此才去警告严世蕃。那些警告,让严世蕃还以为萧诗晴真的背着他偷偷去给徐阶父子传递消息了。
    严辛把萧诗晴叫到了严世蕃的书房,一同来的,还有红葭和绿荷。
    “萧诗晴,你最近背着我折腾什么呢?”严世蕃一上来便问。
    “我没干什么啊。”萧诗晴莫名其妙。
    先前经历的那些危难让她着实累了,如今她好不容易过上清净日子,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以后就安安静静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与严世蕃井水不犯河水,因此也不是很想搭理他。
    “少爷,这可真不是我们萧姑娘的错。前几天萧姑娘的手被烫伤了,还不让我们告诉您。”
    红葭还以为前些日子婧娘的事被严世蕃知道了,如今严世蕃逼问,想着怎么着自己也不能再受了委屈,忍不住把事实说了出来。
    “手伤了?”严世蕃一愣,心里还怀着三分疑惑,“怎么伤的?我看看。”
    “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不小心伤的。”萧诗晴侧过头,固执地说道。
    一方面是她确实轮不着严世蕃关心,另一方面是她也不想跟严世蕃再有什么接触了,免得婧娘那伙儿人还真以为她要跟她们争。
    严世蕃好气又好笑:“呦,想当初为了一块玉佩跟我哭天抹泪,现在倒硬气上了?”
    他不知道她这样执拗的原因,只当她还在为了玉佩的事怄气,蹙了蹙眉便命令道:
    “红葭,把她手腕的袖子掀了。”
    严世蕃的语气不容置疑,全府里,又有哪个人敢反抗少爷的命令。
    不管萧诗晴如何躲闪,红葭都按住她的手臂,萧诗晴因着手腕上有伤,本就不便发力,终于还是被她撩开袖子。
    手腕上可怖的伤口露了出来,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也能隐约看到皮肤又红又肿,还起了泡,刺鼻的黄褐色药膏味道弥漫开了房间。
    严世蕃自小本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鲜少见到这么令人心惊肉跳的伤口,想着之前少女素净洁白柔若无骨的皓腕变得布满狰狞的伤痕,不自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微微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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