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楼时，谢嘉楠跟在宋渝身后，呼吸有些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爱来五楼上自习吗？”
宋渝没出声，因为每次谢嘉楠问这种问题时不用回答，她自己便交代出来了，果然谢嘉楠接着说，“因为爬楼梯太累了，我最不喜欢爬楼梯了。”
“缺乏锻炼。”
“对，我也觉得我缺乏锻炼，”她说到后半段，见前后没人，声音刻意放低了些，“好多人见我就夸我什么将门虎女什么的，其实他们口中的将门虎女其实是一个跑八百米还害怕能不能及格的运动白痴。”
“宋渝，你以后是不是要上什么军校之类的？”
宋渝淡淡应了声：“嗯。”
两人终于到了五楼，谢嘉楠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宋渝见她累成这副模样，忍不住笑，“要不要歇一会儿？”
谢嘉楠给他一个白眼，“不至于，你真是小看我。”她说完，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如果你上军校，宋爷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嗯，他很支持我。”
“那你喜欢吗？”
宋渝淡淡点头，“有军人情怀。”
他不自觉放慢脚步，谢嘉楠渐渐超过他，“我觉得你穿军装一定很好看。”
谢嘉楠说完习惯性转身朝宋渝笑了下。
谢嘉楠笑起来很好看，她眼睛很亮，笑起来时眼底像承载满天的繁星。
从她见谢嘉楠第一面时，这个笑容便已深深刻在他的心底，在他孤独难过时，在他犹豫迷茫时，这个笑容在他的脑海中回放千百万次。
但千百万次的背后，不是腻味，而是雷声再大也遮不住的心跳声，是他的怦然心动，他嗓子紧了紧，声音有几分沙哑，“到时候穿给你看。”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五楼自由阅览室里的人不算多，大部分同学都会在教室里上自习，来阅览室的人大多数都是成绩出众，有强大的自制力的学霸，在这种自由且放松的环境下他们的学习效率直线上升。
走到阅览室门前，谢嘉楠便把书包给拿了回来，她心里还想着那个要告白的妹妹呢，不能让人造成误会，她来也是有私心的，主要是想学学人家是怎么告白的，到时候万一用得上呢。
谢嘉楠拦住宋渝：“我先进去，然后你来找我。”
她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到了那个女生和她的朋友，她特意选了个离她们很近的桌子，她怕宋渝坐在她身边，特意将书包放在自己旁边的空椅子上，这样宋渝会坐到对面，那个女生也能坐到宋渝的旁边。
大概五分钟过后，宋渝进来并且准确找到了谢嘉楠的位置，他看见谢嘉楠身旁空位的书包微微蹙眉，神情自若地将她的书包放在对面的椅子上，自己坐在了她的身边。
然而这个位置正好斜对着暗恋宋渝的那个人。
谢嘉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现在可不是什么电灯泡，而是破坏别人姻缘的丑陋女人，她为什么不能拒绝宋渝一次。
想想还是算了，得罪宋渝的下场很惨。
宋渝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想让他不开心。
对于宋渝，她向来有求必应，不过大多数情况，这话是反过来的，宋渝对她有求必应。
谢嘉楠身子有些僵硬，她只能刻意拉远她和宋渝的距离，可在宋渝眼里，却是反过来的，他以为她是不开心了，便总是找机会和她说话，甚至是主动教她题目。
今天的宋渝格外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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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渝旁边的那个女生是不是谢嘉楠？”
“对啊，宋渝的同桌不就是谢嘉楠吗？”
“他俩关系看起来不错，宋渝还主动给她讲题。”
“那肯定好啊。”
“怎么说？”
“人家谢嘉楠可是实打实的千金大小姐，据说是司令的孙女，她想跟谁玩，谁能不跟她玩？”
“宋渝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看你就是贪图人家美色，被美色迷昏了头。以前我就听说宋渝和谢嘉楠是朋友，结果没想到他俩这么好。谢嘉楠就一千金小姐，脾气娇纵，性格也不好，要是人真的好，至于只有宋渝一个朋友？要我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宋渝也就那样吧。”
“可是……”
“你别可是了，你快算了吧。就算不是真的，你还想跟司令的孙女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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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楠一抬头便见对桌的两个女生早已没了踪影，宋渝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去，“看什么呢？”
谢嘉楠说道：“没有。”
晚上十点，阅览室关门。
两人并排从阅览室走出，宋渝直接将谢嘉楠的书包提了过来，“你不说有人和我告白吗，人呢？”
谢嘉楠低着头，一脸沮丧，“我还看到她们了，结果后来她们走了。”
“是不是你听错了？”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听错呢，”谢嘉楠抬头看他，“你会不会有些失落？”
毕竟，上午他听到有人要跟他表白时很开心的样子。
宋渝摇了摇头，“没有。”
“你别逞强，你说没有我都不信，因为我还有点失落呢。”
宋渝看着身旁的谢嘉楠，笑出声来，“你失落什么？”
“我想看看女孩子都是怎么告白的，学习一下。”
宋渝的心骤然缩紧，他再明白不过谢嘉楠这话中的意思。
她喜欢的人，是谁？
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你有喜欢的人了？”
谢嘉楠模模糊糊说了句，“算是吧。”
他忍不住问：“他是谁？”
谢嘉楠没看出男人神色异常，她眯着眼睛笑起来，“我不告诉你。”
第一次，那笑容晃得他眼睛生疼。
他可以猜测她喜欢的人是自己，可偏偏，他不那么觉得。
她喜欢的人好像不是他。
两人的距离渐渐拉开，少年清亮的双眼中有雾霭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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