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婉左翻翻右看看,拿起一支朱笔,“我的花钿都被我弄丢了,我帮你画一个吧?”
阿橘也看见大街上有很多贴花钿的姑娘,不由得问道:“越州城最近流行贴花钿吗?”
徐清婉点点头,“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你看着办吧,”阿橘没太在意,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不如给妙妙也画一个?”
徐清婉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但是看了一眼动来动去的妙妙,又有些犹豫。
“先给你画吧,”徐清婉很快就打定主意,看了一眼她头上插着的木簪,思索了片刻就下了笔。
很快一朵花就画好了,阿橘讶然的睁开眼睛,“是梅花。”
“对,我看你的簪子上刻的是梅花,就给你画了梅花。”
阿橘仔细看了两眼,掩唇笑道:“该明日画的,今日又不出去,倒是没人看了。”
“给祝大哥看啊,”徐清婉理所当然道,“不如你现在就去?”
“算了算了,他又看不出什么,”阿橘摆摆手,“日后徐姐姐也教教我吧,我还挺喜欢的。”
“好啊,左右咱们也无事,”徐清婉摆弄着梳妆台上的东西,很快就同意了,“明日咱们去买些胭脂水粉,我亲自给你挑!”
阿橘高兴点头,徐清婉又说了一些关于化妆的技巧,很快就要吃饭了。
去吃饭的路上阿橘还有些不好意思,除了成亲那一日,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祝问荆看见了会不会不太习惯?
阿橘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想起脸上是敷了粉的,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一路磨磨蹭蹭走到花厅,徐清婉见她神色犹豫,把妙妙从她抱了过来,落后了几步,到了花厅直接把她推了进去。
见江映月踉跄两步又惊讶的回头,她笑眯眯的摆摆手,抱着妙妙往回走。
阿橘抿唇,只好亦步亦趋的过去了,祝问荆已经在吃饭了,他还要忙前院的事,吃饭就没等她们。
见阿橘入了坐,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第50章 娇气
“阿橘, ”祝问荆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这是……”
“吃饭吧。”阿橘轻咳一声,不自在的摸了下脸,又拿起了筷子。
祝问荆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看她, 只是眼里又多了一丝笑意, 他站起身走到阿橘身边坐下, “阿橘,你真好看。”
只会这样夸吗?阿橘哼哼两声, 并不理他, 拿起筷子夹了块糯米藕,她最近格外喜欢吃这个。
祝问荆凑近她的脸,湿热的鼻息有些痒,却格外让人悸动, “明天记得戴个面纱。”
阿橘不敢和他对视, 僵硬的偏过头, 听见他的话又理直气壮起来,“凭什么!”
“阿橘这么好看,”祝问荆情不自禁的捏了下她的耳垂, “只能让我看。”
阿橘这才有点高兴, 她勉强压下翘起的嘴角开口:“我和徐姐姐商量好了, 明日去街上买些胭脂水粉。”
祝问荆坐直身子开始吃饭,余光却看见她吃东西时怕蹭到口脂时小心翼翼的模样,又忍不住挠挠她的手心。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阿橘担心徐清婉和妙妙,急急忙忙的去了她的房间,却发现她和妙妙正吃的津津有味。
“阿橘,”徐清婉咽下嘴里的东西朝她招招手, “你们吃的这么快?”
阿橘喘了口气坐了下来,又把妙妙抱到自己怀里给她喂饭,“我还以为你没吃饭呢,谁知道你在这里吃独食。”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妙妙吃着吃着就有些困,阿橘也没多留,回了自己房里把妙妙哄睡,她却睡不着了。
思来想去,阿橘下了床,小心的关上了门,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前院。
祝问荆正提笔写着什么,阿橘眨眨眼睛想要看清楚。祝问荆却已经感知到了她的视线,慢条斯理的把纸收了起来,放进怀里。
怎么还有她不能看的东西?阿橘摸摸头,很快走了过去。
“睡不着?”祝问荆抢在她前面开口。
阿橘点点头,“你拿的是什么?”
“给别人写的信,”祝问荆含混的说道,又看了一眼她的脸,“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记得先洗脸。”
阿橘哦了一声,还是有些好奇。正想细问,外面却走来一个人,瞧着是来看病的。阿橘没敢耽误他治病,识趣的回了后院。
躺在床上,阿橘想着祝问荆的动作,抓耳挠腮的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来越州的前几天他就经常出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居然又背着她写信。
不过好像不是在写信……阿橘想了一下他的动作,如果是写信,下笔应该不需要想那么久才是,他犹豫不决的,像是在画画。
画画?阿橘翻了个身,却也想不出什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脸上似乎有温热的水拂过,很舒服的感觉,阿橘掀开眼皮,迷迷糊糊的看见祝问荆的手拿着湿巾子在她脸上擦拭。
见她醒了,祝问荆却并没有什么吵醒她的觉悟,反而皱眉说道:“说了要洗脸,怎么不听话?”
阿橘懵了半晌,伸手想把巾子拿过来,祝问荆却不给,见她清醒了,抱着她坐起来,认真的给她擦拭脸上的胭脂。
“你不忙了吗?”阿橘揉揉眼睛问他。
“前面有人在,”祝问荆依然专注的看着她,“我回来看看你。”
“那你先回去吧,”阿橘有点急,“我有什么好看的?”
祝问荆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不能休息一会儿?你家夫君不是铁打的。”
阿橘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见他的胸口,睡前的记忆涌上来,她不由自主的摸了上去,却是一片平坦。
“怎么了?”祝问荆挑眉看她,似乎在诧异她的动作。
怎么什么都没有?阿橘觉得自己糊涂了,她去前院找祝问荆难不成是在做梦?
她抓抓脸,却只摸到一片黏糊糊的脂粉,也难为他擦了这么久,也不嫌脏。她下了床,洗去了一脸的脂粉,祝问荆也没多留,很快就出去了。
下午阿橘跟着徐清婉学了些化妆的技巧,倒也可以在自己脸上实验一番了。
妙妙也吵着要涂胭脂,可是阿橘看着她的一张小嫩脸,自知学艺不精,只好把这个重任交给了徐清婉。
忙活了一炷香的工夫,妙妙也换了个模样,活像年画上的小仙童,阿橘捧着铜镜放在她面前,妙妙都要舍不得撒手了。
晚上的时候阿橘迫不及待的和祝问荆讲妙妙的趣事。
祝问荆听完,含笑捏捏妙妙脸上的肉,“咱们妙妙本就是个小美人。”
阿橘也点头,“妙妙只在眉心贴个红痣就已经很好看了。”
“明日给她买几张,让妙妙天天贴着,省的她天天吵着要涂胭脂,对她的脸不好。”祝问荆看了妙妙一眼,捂住她的耳朵对阿橘说道。
阿橘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很快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我倒是可以研究一下对皮肤好的药材……”祝问荆思索片刻,这就要起身去前院,“你们娘俩先睡吧。”
阿橘连忙哭笑不得的拦住他,“都什么时辰了,你不累啊?”
祝问荆看了眼天色,也坐了回去,“明日我再看看吧,”说着他掏出一包草药递给阿橘,“这是缓解疼痛的方法,你试一试。”
阿橘接过来看了一眼,“真的有用吗?”
“相信我,”祝问荆没多解释,“你的小日子也快到了,这副药喝三日,明日开始喝。”
“苦不苦啊?”阿橘眨眨眼睛,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
“真是娇气,”祝问荆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阿橘是甜的,怎么会沾上苦味呢?”
阿橘这才笑起来,眼睛亮亮的,“谢谢哥哥!”
“哥哥?”祝问荆伸出手,慢慢摸上她的腰,“一会儿也这样叫。”
“你不累吗?”阿橘嗫嚅道,她明日还得去街上呢,祝问荆怎么这么不知节制。
“不累,”祝问荆把她抱到床上,“我原本还想着去研究一下你的胭脂水粉,是你拦住我的。”
可是她只是想让她好好休息啊!
阿橘想解释,却只能发出几声细碎的呻.吟,又很快被祝问荆的唇舌吞没。
一早醒来,祝问荆早早就出去了,阿橘磨蹭了一会儿,也坐起了身。
穿上衣裳看了一眼早就已经醒过来的妙妙,她看着阿橘打了个饱嗝,想必祝问荆已经给她喂过饭了。
阿橘就没再着急,慢悠悠的梳洗一番,简单的吃了顿饭,才抱着妙妙去了徐清婉的房里。
徐清婉已经起来了,正站在窗边画画,阿橘刚想过去,妙妙却又被梳妆台的东西吸引住了,踢着小腿着要下去,阿橘只好把她放下,让她自己慢慢走。
徐清婉放下画笔回过头,“你们来了啊,咱们一会儿就走,妙妙要去吗?”
“去吧,”阿橘盯着妙妙的动作,“自从来了越州,她早就憋坏了,如今能出门,她肯定高兴。”
徐清婉也没什么意见,“那我去吩咐小厮准备一个大一些的马车。”
说着她很快就出了门,阿橘想了想,决定去前院和祝问荆说一声。
祝问荆正低着头,拿着算盘仔细的拨着算盘珠子,阿橘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见他停下了才说道:“我一会儿要去街上了,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有,”祝问荆看一眼挂在大堂左侧的刻漏,“等常安过来了你们再走。”
阿橘也没反驳,祝问荆担心她们,自然要想的周全一些。只是常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男人,怎么能照顾她们两人姑娘和一个孩子?
没想到等常安过来,阿橘才知道她想多了。他居然带来了四个家丁,气势汹汹的推开门,大堂里的病人还被吓了一跳。
阿橘有点无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嫂子!你怎么还赶人呢!”门外传来常安的叫声,阿橘没理他,连忙安抚了一下病人们。
很快徐清婉就出来了,三人上了马车,常安老老实实的坐在车辕上,四个家丁跟在后面。
阿橘还有些不自在,徐清婉安抚一笑,“别担心,以后你和祝大哥也会有丫鬟小厮,现在先熟悉一下。”
阿橘挠挠头,“我还是喜欢自己做。”
“到时候你们家大了,肯定顾不过来,”徐清婉解释道,“就算你不说,祝大哥也会给你买丫鬟的。”
很快就到了一家胭脂铺子,阿橘抱着妙妙下了马车。
这里的东西比苍平镇的不知道精致多少倍,不过价格肯定是更让人咂舌的,阿橘随手拿起一个,一旁负责报价格的丫鬟很快说道:“夫人,二两银子一盒。”
“我只是随便看看。”有个人跟着,阿橘有些不自在,摆摆手让她去跟别的客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