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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知道父亲回家较早,可能公司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这时候的电话应该很重要,她带小跑过去,拿起衣服里的手机。
    是初父秘书打来的电话。
    初春拿起手机时,大拇指无意中按到接听键。
    那端,传来秘书的汇报声。
    “初总,今天我去接大小姐的时候,她说她想要两百万买辆车……”
    初春惊得手机差点掉落在地。
    大小姐?
    她怎么不知道她想买车。
    “乖女儿,吃饭咯。”
    餐厅那边,传来初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和蔼。
    初春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不动声色把通话挂断,再把记录删除,然后把手机重新放回原位。
    表面如此,她的内心是不安且烦躁的。
    秘书所说的大小姐,会不会是亲戚家的?
    不对,如果是亲戚的话,哪会那样狮子大张口。
    只有一个可能。
    是私生女。
    年纪可能和她差不多大。
    初父做了一桌的菜,解围裙的时候,额头密着细汗,见此,初母体贴地帮他擦拭。
    两人依偎在一起,灯光昏黄,桌边冒着熟稔饭香,和谐温馨。
    在接到那通电话之前,初春就是这么想的,她的家庭,如此幸福美满。
    虽然她身体残缺,但母亲始终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因为只想一心一意照顾一个女儿。
    可是,现在莫名其妙冒出一个。
    初春怎么也想不到,爱妻爱女的父亲,还有另一副面孔。
    他明明,那么疼爱她们啊。
    不确定事情真假,初春不敢告诉母亲,想要先查清楚。
    初父察觉到女儿的异样,笑问:“初春怎么了?爸爸做的菜不合口味吗?”
    初春摇头,勉强撑起一抹笑,用筷子夹起一大块,否认:【没有,我很爱吃。】
    饭罢,初春看着初父初母恩爱说笑的情景,大脑仍然一团乱。
    这时,路遥打来电话。
    路遥约初春去十三日会所抓人。
    “我该怎么办,有人说卫准又去泡妞。”
    “他现在电话打不通,早知道我就不该找他吵架,给他自由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男人真不是东西。”
    “你能陪我一起去找人吗,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初春说不了话,只能静心听着。
    能感知到路遥的紧张心情,不然,怎么会情急得打电话呢。
    见女儿要走,初母关切问:“这么晚了还出去吗?”
    【朋友有事,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初春比划,若无其事地表示,【你和爸早点睡,不要等我。】
    初春打车过去的,来得磕磕绊绊,还被人拦在会所前,只好出示会员卡。
    她不会喝酒,也不会唱跳娱乐,所以很少来这儿,卡是谢宴随手给的,没想到挺有用,迎宾服务生态度立马恭敬,还给她带路。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日式熏香,初春脚踩簇绒地毯,步伐不快,来到电梯处,根据路遥提供的信息,去了一个楼层。
    不同于楼下的奢华,这里味大,烟香酒香女人香,人还没过去,沸反盈天的画面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路遥的话在初春脑海里回荡——“我们挨个挨个找,不要错过任意一间,卫准粘上毛比猴还精,没准故意防我,订的普通包间。”
    路遥只打听说卫准在一个这里的包间,里面人不少,但不知道在哪个。
    初春试着找了那么两间。
    打扰到别人,又无法说抱歉,她有些愧疚,索性去了最大的那间碰运气。
    推开门,香雾缭绕,衣香鬓影。
    初春委实吓了一跳。
    草草扫视一圈,没看见卫准,倒是看见棋牌桌做东位置的谢宴。
    “哟呵。”靠近门口的花衬衫青年怪叫一声,“这是哪家的妹妹,迷路了吗。”
    初春颔首了下,怪不好意思的。
    “别走啊。”花衬衫撇开怀里的女人,站起来,“我听说宴哥有个哑巴未婚妻,是不会就是你吧?来找宴哥的吗?”
    初春摇头,她不是来找他的。
    那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朝里头喊:“宴哥,你的小未婚妻来找你了。”
    “我说我刚才给他倒茶,他咋不要了呢,原来家里有人管了。”一个穿琵琶襟旗袍的女人挽起红唇,笑道,“不过,怎么都想不到宴哥的未婚妻居然是个哑巴。”
    这里包间还算好的,至少女人衣服穿得板板正正,看起来只是帮忙倒茶捶背的。
    跃过几个人,初春看见谢宴依然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有个哑巴未婚妻,对男人来说应该挺丢面子的吧。
    初春满脑子都在想这个,甚至忘记自己被嘲笑的处境。。
    “宴哥在忙呢,小哑巴你要不等等?”花衬衫挑眼,不无戏谑,“你真的不会说话吗?”
    初春咬唇,脚步往后退。
    “不会说话可真可惜呢。”旗袍女惋惜感叹,“男人们都喜欢叫得好听的女人,要是跟条死鱼一样……啊——”
    话还没说完,她的小腿突然传来钻心的痛。
    紧接着,男人沉冷的嗓音响起。
    “说完了吗?”
    地面上,是一颗刚刚滚落的湖蓝水晶骰子,和实木桌腿碰撞发出清脆的动静。
    速度太快,旁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谢二公子随手用一颗骰子,让那旗袍女闭上多余的嘴。
    谢宴坐在东位,姿态随意,衫袖半卷,眼神平静似水,却高深莫测,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随着男人的音落,包间气氛愈发阴沉。
    有人给挑事的那对男女使眼色:还不赶紧滚?
    “对不起,宴哥——”花衬衫脑子灵光,连滚带爬地出去的同时,不忘拉着那个共患难的旗袍女一块儿滚。
    他们到底识趣,知道自己提前滚出去,比留下来被收拾的下场好很多,这圈子里没什么规矩,但要是惹到厉害人物,不小心踩到雷,那就半点情面都没有。
    没有管他人的目光,谢宴起身,走到初春跟前,拉过她的腕,带她先出去。
    男人大手温热,掌心覆着薄茧,握在手里,很有真实感。
    初春不知所措地跟在他后头。
    走廊两边,镶着装饰画,吊顶上小灯熠着典雅的光,照在男人身上,衬得背影挺括。
    前方的人停下来后,初春脚步跟着顿住,抬头看着男人俊美的下颚线,眼神有些躲闪。
    她正要表示自己不是故意打扰他,谢宴先问出声:“你一个人过来的?”
    初春点了点头。
    谢宴又问:“来找我之前怎么不提前说声?”
    初春慢吞吞解释:【那个……我不是来找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宴哥: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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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挺不巧,她这次并不是来找他的。
    以前,初春给谢宴经常留下她眼巴巴,屁颠颠地来找他的印象。
    以至于现在依然下意识认为,她来这里,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眼前神色认真的女孩,谢宴眸色渐深,语气没先前那般有耐心:“那你来找谁?”
    初春用唇语说:【卫准。】
    “找他?”
    初春点头。
    谢宴锁眉凝视她许久,才说:“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这口吻,颇有点像大人教训小孩。
    初春倒不是想过来,完全迫不得已,没拖延时间,用手机译音道:“你知道卫准在哪吗?”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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