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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第一次的黄昏之役,你可以护着他,给他离开地牢的自由,你甚至给了他阿斯加德第十三神的荣耀。但你却不能容忍他威胁到你,威胁到神族。于是在他明白一切,明白了你一直把他当做屠戮世人的工具后,你便毫不留情地下令处决了他!”
    “你们将他和你的母亲一样,投入井中,沉入金伦加巨渊!可他归来了,他唤醒了所有的古兽血洗了阿斯加德。”
    “你杀死了他,却发现原来在你心中,他比整个神族都重要,于是你为了不让世界树收走他的灵魂,将那场战役上死去的诸神的灵魂皆献祭给了世界树。他可是了留了那些神转生的机会,可你直接献祭了诸神。你行走世间千年,你布下了个处心积虑的局,你从千年前便开始谋划了这一切——为了洛基。”
    “但在你心中,他还是比不得整个世界,对吗?”芬里厄抬头看着奥丁,“这一次呢?当他死了,你是不是会突然发现,你又错了,于是将整个世界献祭,我的神王陛下!”
    “那又如何呢?”维希佩尔看着芬里厄,蓝色的眼中银色的光华流转,“他会洗去所有的罪孽,他会化身神明归来,那时即使是秩序本身也奈何不了他。”
    “我来,是来教你什么叫做——拼尽一切!”
    十二轮月相在芬里厄手中化为寒月斩刀,他如同蛰伏了整个昼夜的孤狼般跃突而起。
    芬里厄手中的斩刀仿佛要斩破天际一样向着维希佩尔斩去。
    他是只识杀戮的古兽,他不懂什么叫做锱铢必较,不懂什么叫做值不值得!
    他只知道,他要去杀的,毁去此身也要斩杀于刀下,他要护着的,咬断了自己的手臂也要奔赴而来。他所承诺的,就算早已无人记得,也要押上所有的筹码去完成!
    寒月之斩砍在了冈格尼尔的枪头之上,维希佩尔闪身向后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黑色的鸦群在空中盘旋,它们化为了利刃穿过芬里厄的身体。
    芬里厄咬着牙向身侧伸出烈焰所化的右手,日轮在他手中化为了一把更为炽烈更为暴虐的刀——曜日之刃。
    曜日之刃自下而上向着维希佩尔砍去,鲜血染红了维希佩尔的腰侧。
    日与月的乱流在明堂之轩的空气中流动,芬里厄左手寒月斩刀,右手曜日之刃,在神话最后的预言中,他化身的子嗣吞噬了天空中的日月。
    乱流将空气中的如恩咒印燃烧殆尽,芬里厄抬起左手擦拭着脸上的鲜血,然后再次跃身而起!
    “我不管他会不会化身神明!我只知道,凡是可能让他受伤的,我都要毁去!”芬里厄手中的双刀砍向维希佩尔的□□,发出嗡鸣般的碰撞声。
    “我可不会做把他放在称上和其他人,和什么神族,和什么整个世界去掂量着哪个重要的事情!”芬里厄怒吼着,他手中的刀挥砍地越来越快,“神族挡在他面前,那就去杀掉神明!世界挡在他面前,那就去把世界推入毁灭!”
    芬里厄的攻势像是不要命一样,不留余地,没有回转。
    维希佩尔的魂力都大半都用在了维持整个领域上,现在应对芬里厄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吃力。
    他握紧了手中的冈格尼尔。命运之枪,冈格尼尔,一旦投出便写定了命运。
    但他讨厌投掷这把枪的感觉,每一次想要掷出这把枪他便会看见曾经的那个战场。
    他向着少年投掷出了冈格尼尔,可当他掷出长|枪后,他却看见少年笑了起来,风吹起他额前的黑发,他的额心没有了象征凤凰血的猩红印记。
    但他却已无法收回冈格尼尔,他只能看着冈格尼尔洞穿了微笑着的少年。
    少年跌入尼弗尔海姆,鲜血沿着冰川的纹路流淌着……
    哥哥啊,你所做的一切都要去问值不值得,可有些失去是搭上整个世界也无法称量的。
    日月的乱流在明堂之轩内燃烧着,鲜血从芬里厄的眼眶中溢出。
    维希佩尔听着乱流中百万悬铃碰撞的声音,黄昏将至。
    他必须要尽快解决芬里厄,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便是无可回转。
    他闭上眼,将所有的魂力散入魂域中,这也就意味着他现在的身体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魂域中的如恩文字瞬间暴起压制住了空气中的日月乱流。
    芬里厄的动作有了瞬间的停滞,像是马力全开的蒸汽机车突然被抽空了所有的巨渊之银。
    冈格尼尔悬于空中,银色的如恩文字缠绕着枪身。
    冈格尼尔是由世界树的树枝制成的,那曾是洛基送给他的,他为此没少和地下的侏儒扯皮耍赖。可这把长|枪最终却洞穿了他的心口。
    维希佩尔睁开眼,银色的长发在魂域中散开,染血的银色绸衣在乱流中翻飞。
    那像是神殿中万军之王的神明降世时的一幕。
    他看见了青铜马车上的少年。
    但冈格尼尔却已经无法收回,在少年的呼喊中长|枪裹挟着光华流动的如恩文字,洞穿了芬里厄的心脏。
    烟尘俱静。
    日与月的乱流消散,芬里厄手中的寒月斩刀和曜日之刃皆在风中湮灭。
    皇轩烬接住了落下的芬里厄,他的胸口像是一朵荼蘼盛开的花。
    芬里厄笑了,构成他右臂的烈焰慢慢熄灭,他又没有胳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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