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没人，他忙小心地关上门，靠着柜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或许自己根本没有露出马脚。
或许宋时谨只把他当成一般的攀权附贵的男人。
又或许，她就压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最后一个可能，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墨欢拿出帝豪的工作制服，没了以往的积极。
进帝豪那天他签了卖身合同，但这个时候还在培训阶段，不需要做特殊服务，而是先跟着比他早来的妓子学习。
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人愿意带他，他就沦为了普通服务员。
他也乐得开心，对着镜子将刘海放下来，长度堪堪遮住一双漂亮的眼睛。
宋宜思说他眼睛最为灵动传神，如果宋时谨认真看过他的眼睛，会不会有点不一样的反应？
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连忙躲到最里层。
一帮叽叽喳喳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真羡慕孟情，以后都不用来这个鬼地方！”
孟情？墨欢竖起耳朵。
“早知道可以这样，我也去做宋时谨的情人，被她金屋藏娇。”
“切，你拿什么和孟情比？长相？身材？气质？还是涵养？”
“要不然人家怎么是台柱子呢，哎，我听说他是专门为宋时谨来的帝豪！”
“怎么说？”
“宋家是正儿八经的高门，祖辈历代不是将军就是元帅，就说现在，宋时谨的母亲是军区总司令，大姐是首富，姐夫是名扬海外的舞蹈家，二哥是科学家院士，自己更了不起，半年后就会成为总统！”
“你想想，她们家挑选丈夫的眼光得有多高，宋时谨这种家世渊博，政绩出色，外表还不赖的，全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一个！”
这和孟情有什么关系，墨欢刚这么想，就有人问了出来。
“所以孟情另辟蹊径啊，既然嫁不了她，就做她的情人，听说是自降身价来的帝豪，就为了靠近宋时谨！”
墨欢一怔，竟然跟他一样的思路？现在孟情成功了，那自己是不是……
“也是哦，做总统主夫看似风光，却要被全国上下扒开来审视，宋家那关更不好过，一般人根本当不上。”
“就跟那古代皇后一样，不能随心所欲，什么事都要从大局考虑，可能皇帝根本不爱自己，只是因为合适。”
不知道是谁幽幽来了句，“说到底还是够不着，要不然谁不想做那总统主夫，再苦再累都值了，总比没名没分的好。”
“名分？名分哪里比得上未来总统的宠爱，宋时谨那才貌气势，我看到她就想给她舔脚！”
“那你倒是去啊，回回跑得最快的就是你，她又不吃人。”
“贱蹄子，你们谁见了她不跟见了猫的耗子一样，也就那小新人，胆子是真大！”
墨欢松开绕在指间的秀发，抬起一双若有所思的清眸。
“墨欢？凭什么，一个小骚货，毛都没长齐，就敢勾引宋时谨？”
“就凭他年轻啊，不知者无畏嘛。”
“不过他是真的好看，天生一副纯良无辜小脸蛋，女人就爱这一款。”
“身材不也挺好，小小年纪就这么骚，以后还得了！”
“他不会以为自己是第二个孟情吧？孟情不好对付，小骚货可不能让他太猖狂！”
帝豪的男人都一致认为，他们得不到宋时谨，别人也休想得到，哪怕想也别想！
宋时谨这样的存在，就不该和谁在一起。
墨欢很快就被他们找了麻烦。
一天下来，多了无数棘手的事情不说，还被他们处处捣乱，害他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
这会更是被个秃头啤酒肚的中年商人堵在角落里。
“犟什么，出来不就是卖的，伺候好我，少不了你的！”
墨欢目光一厉，正要做点什么，不经意瞥见一道身影。
连忙无助地喊起来：“救命——主管！方漫！帮帮我！我不想，我不想和她……”
认识他的人，全都漠然地走过去，毕竟这个女人身份不低，还是个大客户。
墨欢脸色一白，绝望地扫向四周，在划过不远处的蒋望时，没有一丝停顿。
端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的女人挑了挑眉，整个帝豪，谁不认识她？
蒋望实在好奇，在秃头女人将墨欢带走的最后刹那，及时出声：“李小姐。”
李小姐正被墨欢搞得不耐烦，虎着脸瞪过去，又瞬间变成讨好，“蒋部长，您好！”
蒋望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斯文一笑，“这个男人……”
李小姐极有眼色，连忙将墨欢送进蒋望的专属房间。
房门关上，墨欢轻轻扬起唇角。
成功了。
只要能靠近宋时谨，他将不择手段！
他早就知道今晚蒋望会过来。
别的会所私密性差，娱乐性也不高，帝豪不一样。
蒋望这种身份，只要没有行程，就会来这里放松。
“不认识我吗？”蒋望进来的时候，开门见山道。
墨欢拘谨地站在一边，“蒋部长好，谢谢您救了我！”
“真不认识我？”蒋望凑近他打量，一双桃花眸笑意潋滟，极具蛊惑。
墨欢垂头往后退了退，和她拉开距离，像是不好意思。
“那你认识宋时谨吗？”
墨欢蹭地一下，脸色红到极致，“您、您是宋小姐的朋友吗？”
“我天天跟在她的屁股后面，你都不认识我？”蒋望有些受伤。
“宋小姐不怎么来这的……”墨欢绞了绞手指，语气低落。
“这你都知道？你不才刚来不久吗。”
墨欢咬唇，“我是从其他人那里打听到的。”
“所以他们都欺负你？因为你想抱宋时谨的大腿？”
“不，不是！”墨欢声音低了一度，“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真的很喜欢她，喜欢她的人。”
“喜欢她的人那么多，你有什么不一样？”蒋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快卑微到灰尘里的小模样。
还别说，怪勾人的！
墨欢躲开她要触碰自己的手，小脸一白，“对、对不起，我已经是宋小姐的人了！”
蒋望差点被口水呛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了好半晌，仿佛要把他看出朵花来！
“宋时谨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