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没见过哪个年轻人像雁回这么坐得住的,开始一天两天一周两周还好,她照顾人照顾了几乎三个月,雁回每天都在大别墅里定定的待一天,开始她还不放心让对方出去,如今每天都劝他要是有心情就出去走一走,人总憋着,没病也会闷出病。
雁回就跟她说:“在屋子里清净,哪里也不想去。”
索性还有只招财在身边,虎皮鹦鹉活泼乱跳,阿姨喜欢跟它说话,捧哏似的,小东西有灵气,容易招人喜欢。
年后的第三个星期,徐崇明来看雁回,顺带把江叙要他拿回来的东西亲自送到雁回手上。
别人送礼送到江叙手上的羊脂白玉,江明月之前说想要一块江叙都没给,转手交给徐崇明托他拿过来。
徐崇明说:“他快忙死了,昨天还在跟市委那边的人吃饭,我估摸等丹阳市这边的工程稳下来,他转交给别人就有时间陪你。”
雁回听了没什么情绪波动,好玉难求,搁在江叙手里这么多年玩的石头并不缺这一块,他把东西随手放在旁边,睫毛长长的低敛,整个人靠在躺椅里跟一张空壳似的。
他不愿跟徐崇明交谈太多,把对方送走时觉得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一面,于是说:“我之前跟你说的事还有印象吗。”
徐崇明想了想:“你说宋然?这小子挺争气,虽然我听不懂戏,他这股倔劲不错,有韧性,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他的。”
途中徐崇明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一时半会儿想不通透,加上发小又叫他去喝酒,徐崇明心挺大的,想不通就没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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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再见到江叙是在春节前的三天,司机过来接他去机场,跟江叙飞回江家祖宅待上一段时间。
看到江叙时他有些恍惚,被对方揽进怀里时觉得这人的气息都是陌生的。
经过几个月生意场上的厮杀,江叙眉眼轮廓充满了冷峻,比起以前的风度翩然,气质的变化让他稍微迟疑,缓了几分钟才接受江叙欺压近身辗转在唇边的吻。
江叙抱他起来放在怀里:“怎么阿姨没把你养胖点。”
雁回不抵触江叙这么对他,此刻他的状态身体跟精神完全是两个抽离的对立面,江叙亲就亲了,雁回平静地感知身体冷淡的回应,直到江叙松手,皱眉。
身上的衣服稍微扯的有些乱,江叙随手拨了拨:“怎么没反应。”
江叙都有点意乱情迷,雁回眸子里依然清清冷冷的,没有什么比抱着个性.冷淡的人更扫兴致,江叙把他带开:“身体还没养好?”
雁回神情忽然极倦:“耳边好吵。”
他很久没认真地看过江叙,目光里包含的情绪第一次连江叙都没看透:“抱我一次吧。”
去往江家祖宅的途中司机把车开得四平八稳,雁回几乎把脸贴在窗玻璃上,江叙仿佛在惩罚他刚才的冷.淡,车窗哐哐地响起,差不多到祖宅才被江叙抱出去,江叙直接带着他到楼上房间休息。
老太太说:“你刚回来就不知道节制点?”
哪怕老太太对雁回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接受不了江叙这么露.骨的把人带进门。
江叙说:“她们都回来了,您有话就跟她们说。”
祖宅唯一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春节期间的几天,老太太喜欢宅子里有人气,觉也不想睡,要不是有年轻人拦着,都准备跟他们守岁。
雁回连收好几个大红包,江叙又送了他一辆新车,直接给的车钥匙。
老太太在团圆宴上说年轻人还是有朝气比较好,话里话外觉得雁回大过年的死气沉沉,江叙对他够好了,不应该再摆脸,显得不知好歹。
江叙有没有替他说话雁回没注意,一个年他过得昏昏沉沉,祖宅连续几晚都搭了戏台,雁回跟着听,江家晚辈不管听不听得懂的都坐一块了。
老太太听归听,怀念老爷子是一回事,但天生注定的眼界让她认为戏子就是戏子,让他们进门偶尔唱几台还行,真要放进门是配不上的。
场下坐的人只有雁回唱戏出身,即使现在不唱了,依然让老太太对他没办法改观。
雁回板直腰身,哑声说:“人各凭本事吃的饭,真要看不起这看不起那,当今社会得有多少个皇.帝了。”
一句话呛得老太太不愿再搭理,好好的心情全部败坏了。
“江叙,你好好管管人。”
回到楼上,江叙笑着抱紧他:“今天怎么突然长出刺儿了,还扎老太太身上。”
雁回瞥过脸,对江叙露出些许不耐烦。
“很吵。”
吵杂的声音不光回响在耳旁,早就充斥满雁回整个脑子,抓心挠肺的焦虑和低厌的情绪一旦在夜里就疯涨。
想从这种感觉彻底解脱。
他推不开江叙,反而让对方压制,男人眼神渐渐显出危险的意味。
雁回太瘦了,江叙每次都觉得咯手,仿佛稍微用力就能把人弄散架,加上雁回埋头一声不吭,那副波澜不兴的面色江叙看几次都觉得烦躁。
江叙翻了个身,完全把雁回笼罩,如同狼齿抵在猎物的咽喉:“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