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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完毕。
    明连怔了怔,随即起身,在他起身时,手术室的门打开。
    蒋蛟右手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还打了石膏。他的手术是局部麻醉,不影响走路,这会儿跟着医生从里头走出来。
    “你是家属对吧,跟我过来。”其中一个医生看向手里拿着两部手机的明连。
    明连迟疑了一下,但这时候医生已转身往办公室那边去。
    护士小姐对蒋蛟说,“刚做完手术,尽量减少运动。”
    明连把手机塞给蒋蛟,然后一言不发的跟着医生走。
    看着明连远去的背影,蒋蛟心里有些忐忑。
    *
    办公室里。
    医生很忙,也不废话,直接对明连说,“手术之后禁辛辣、喝酒,也不能吃海鲜、羊肉。”
    明连点头。
    医生:“通俗的点说,他右手的手筋被切断了。断裂的肌腱我们已经连接好,但是后面的恢复怎么样,这要看个人。”
    明连眉头微皱,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多锻炼,多热敷,不要觉得手筋断了这只手就完全废了,只要保养得好,以后日常生活还是没问题的。”医生戴着眼镜,说着,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过如果他是手上技术吃饭的人,以后应该不成了。你多开导一下他,心情与伤口治疗速度挂钩。”
    明连道谢。
    “六周之后可以拆石膏,每周都要过来检查,恢复的时候不要用力过度,免得适得其反。嗯,大概就是这样。”医生还说。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明连去药房拿药,等他与蒋蛟走出医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的事了。
    两人都没吃晚饭。
    从医院出来那一路,明连都没说话,蒋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旁边,偶尔看看明连,也没敢说话。
    医院旁边是最不缺饭馆,明连找了一家门面看起来不错、环境干净的饭店。
    点的是炒饭,再加骨头汤,一人一份。
    骨头汤里味精放得太多了,明连喝了一口便不想喝,坐在他对面的蒋蛟用勺子舀着饭。
    不是左撇子的人,左手使起来当然没有右手好用,蒋蛟动作很慢。
    “也不知道三舅舅那边现在什么情况。”蒋蛟找话题。
    明连言简意赅两字,“吃饭。”
    蒋蛟闭嘴了。
    他闭嘴后,明连开始把医生的话毫无保留地说给他听。
    蒋蛟点头,不在意。
    等到吃得差不多,明连将勺子一放,微微往后靠,“蒋蛟,我实话跟你说好了,你这么做会让我有负罪感,这种亏欠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蒋蛟连勺子也来不及放下就说,“你不用有任何负罪感,就算要有也不是你,而是那个人贩子!罪魁祸首是他,如果不是他们贩卖人口,我们就不会路见不平。”
    明连面无表情,灯光落在他精致冷艳的脸上,很有距离感,像是高台之上被供奉的宝石雕像,只可远观。
    “有没有负罪感不是你说了算,我会不会感觉难受,同样也不是你说了算。”明连双手抱臂。
    如果研究过人的肢体动作,其实能知道如果谈话时,对方上身微微往前倾,是在表现认可、同意、接受这些情绪。
    而与之相反的,如果一个人双手抱臂、靠在背后的软椅上,是处于一种防备抗拒的状态。
    蒋蛟没研究过什么肢体语言,却敏锐地从明连的语气里察觉到他的不耐。
    “如果硬要说有负罪感,有负罪感的人应该是我才对。这些年我对你很不好,是我辜负了你一片心意,该有负罪感的那个人明明是我。”蒋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上的勺子。
    明连皱起眉头,“可是你有,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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