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看起来四十出头、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如今满脸憔悴沧桑。
“年年。”明阳辉喊道。
明连脚步稍顿后,继续上前,开门,“怎么过来之前也不给我个电话?”
明阳辉拎起旁边的袋子,跟在明连身后进屋,“我怕你在忙,打扰到你。”
“不会。”明连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我有时候不在家,要是再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不用等了。”
明阳辉没应,转而抬起手上的袋子,“我有个同事,他老家的特产很有名,趁着他最近回老家,我托他带了些回来。”
明连看了眼,发现是果脯。
“想喝什么茶?”明连去泡茶。
这种客人待遇让明阳辉心头酸涩,不过转而又安慰自己:已经很好了,起码年年肯跟他说话,也肯让他进屋。
“不用茶,凉白开就成。”明阳辉说。
明连倒水去了,等回来,父子俩相对坐下,也相顾无言。
明连知道明阳辉找他做什么,但没开口。忍了一会儿后,明阳辉率先沉不住气,“年年,你外公外婆对你好吗?”
明连:“好极了。”
青年鸦色的眼睫轻颤,在灯光下,他瓷白的肤泛着冷白,冰雕玉琢似的亮眼,但同时也显得冷漠非常。
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的注视下,明阳辉哑了声,所有掩饰的寒暄都化作灰烬。
明阳辉嘴唇颤了颤,最后说,“年年,你妈妈的墓迁到哪里去了?”
这三年明连跟组到处飞,回南海城的时间少之又少,明阳辉倒是在南海城,也给明连打过不少电话,但明连大多都以工作繁忙推掉了见面。
“在北省。”明连平静地说,“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我妈她回家了。”
关于北省的许家,明连没有跟明阳辉说过。
“年年,告诉我地址好不好?让我去看看她,我太久没看过她了。”说到最后,明阳辉眼眶微微泛红,他语气哽咽,眼里控制不住的透出些彷徨与紧张。
这人活着啊,总是要有个想念的。
明连垂下眼睛,“我只能告诉你我妈的家族,至于她的墓的具体位置,你得去问我舅舅们。”
“好好好!”明阳辉想也不想的应下。
时间悄然流逝,亮如圆盘的月亮害羞的藏入云中,夜色愈发浓重。
明阳辉在指针将近迈到十一点时离开明连的公寓,明连送他出门口。
“年年,爸爸改天再来看你。”明阳辉说。
明连靠在门框上没说话,他们这边门刚开不久,便听闻电梯突然叮的一声响了。
看来非常巧,有人上来。
明阳辉只以为是一般住客,没想到当电梯门打开后,他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刀削斧刻的俊脸。
“小蒋?”明阳辉惊讶。
电梯里的蒋蛟懵了一瞬,没想到这个时间点居然在这里看到明阳辉。
既然对方在,那是不是说明......
“伯父好。”蒋蛟干巴巴的说。
明阳辉似乎想到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到底是没将话说出口,只是肉眼可见地,他眉间的凝重散开了许多,“我该回去了,改天见。”
“......改天见。”蒋蛟慢慢地从电梯出来。
在电梯门关上后,蒋蛟往自己公寓方向走,拐过一个拐角,他看见了站在门边的明连。
那人穿着白色毛衣,一如三年前般温润又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