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摘了几朵,对着周清梧道:“张嘴。”
周清梧乖乖张嘴,孟初晞把槐花喂给她,周清梧细细咀嚼,清甜的味道混合着香味,在口腔萦绕,嗯,她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孟初晞看她喜欢又喂了她一口,自己也丢了几朵到嘴里,就这么吃了起来。
生槐花最是原汁原味,很好吃,不过不能吃太多。
她们两个人惬意坐在那里低声说着,周清梧偶尔被逗得笑出来,而那边江九儿采了不少槐花,用布盖住避免蔫了,看到两人坐在那笑,亦是笑着赶过来道:“东家和小姐感情是真的好。”
孟初晞笑着看了看她的收获:“这采了不少啊,江嫂子准备怎么做着吃?”
江嫂子家里也并不宽裕,她思忖了下,笑道:“家里还有一点面粉,做槐花麦饭给我那两个孩子尝尝,他们还没吃过呢。还可以用来炒鸡蛋,也很好吃,东家也可以试试。”
孟初晞点了点头,从她们带的篮子里把早上准备的饭团和糯米鸡拿了出来,周清梧甚至还拿出一小坛桑葚酒。这酒存了一年滋味越发醇厚,倒出来时就能闻到它的香味。
江九儿看得目瞪口呆:“东家你们这是?”
周清梧给她到了一盏酒,指了指孟初晞,江九儿不是很理解,孟初晞只好接话道:“这是我自己酿的,江嫂子尝尝。”
江九儿满脸惊叹:“东家还有不会的吗?”
周清梧立刻摇头表示:没有。
她那认真得意的模样逗得两个人俱都笑了起来,江九儿一直知道小姐格外喜欢东家,如今看是崇拜极了。
三个人吃着她们带的饭团,江九儿也跟着沾光吃到了从没听说过的糯米鸡。外面焦酥,里面裹着的糯米香糯鲜咸,特别好吃。
她突然有些羡慕小姐了,有东家这么好的姐姐,又宠又体贴,还能跟着尝试这么多美味。
三人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片草地上坐了一上午后,孟初晞再次上了树,把采好的槐花往下丢,捡了满满一篮子,才准备回家。
晚饭不用再去费心想了,蒸好的槐花麦饭又香又糯,拌上酱料也好,原味吃也好,都是难得的美味。
此刻的两人闲适温馨,却不知风云再起,波涛汹涌而来。
青州,孟家。
一身箭袖窄衫的挺拔男子步履略快,一路从庭院中走过,绕过长廊站在了房门是开着的,但是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定后伸手敲了敲。
“进来。”沉稳中透着一丝疲倦的女声传了过来,男人闻言垂首走了进去,弯腰一拱手道:“大小姐。”行完礼他才抬起头看着眼前被他称作大小姐的人。
一袭金缕缝的宽袖襦裙,外罩一件素色纱衣,头上别着一根玉簪,华贵却不俗气。她坐在书案前看着铺子里送来的账册,黛眉微蹙,把账本合上丢在一边,低声道:“爷爷怎么样了?”
男人闻言回道:“请过大夫了,刚诊了脉更换了药方,说是还是老毛病。”
“郁结在心,忧思过甚。看来,一日找不到她,爷爷的病就好不了了。”淡淡说了一句,她复又叮嘱:“让下人好生伺候,汤药必须喝了,我晚膳过去用,让他们备着。”
“是。”
她拎起笔蘸满了墨,欲要落笔却又放下,神色间没了之前的冷清反而有丝压抑:“还是没有她的下落吗?”
男人眼眸一抬,又沉下来低声道:“眼下唯一的进展是查到二小姐离开青州后南下了,到过湖州和扬州,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也和当地一些朋友联系过,但是还是下落不明。”
孟初暄听罢低下头沉默了半晌,她没说话男人便安静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心疼和担忧。
最后她慢慢开了口:“易云,最近有看到少爷吗?”
男人摇了摇头:“已经半个月未见到少爷回家了,但是属下知道他在哪儿,大小姐请放心。”
孟初暄声音颇为压抑,忍着一丝愤怒开口道:“爷爷生病他却不归家,又去哪鬼混了?”
“回大小姐,少爷在……逍遥阁。”
孟初暄手缓缓握紧,白皙的手背上青色脉络清晰可见,她咬着牙道:“易云,把他带回来,就说我的命令,无论他愿不愿。”
“是,易云遵命。”他本来想退下,却又小声加了一句:“大小姐保重身体。”
孟初暄微愣,抬头看着他,随后缓缓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下去吧。”
看着他的背影,孟初暄心里滋味更是莫名,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仿佛累到了极致。
眼看天色渐晚,一个气急败坏的男声从外面传了过来:“易云,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我是孟家的少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给我松手,听见没有!你不过是我姐的一条狗,你以为我姐会护着你,你做梦!等枭阳回来,我让他砍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