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草。”
又过了半个月,期末开始快要来了。
这是高一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关系着班级的评分,老秦很重视,天天早上开班会都要强调:“要想期末考得好,‘题海’战术少不了。”
各科的卷子一摞一摞的发,我们就闷着头一张一张的做,跟流水线上的工人一样不知疲倦。
几个老师为了抢晚自习抢得在办公室吵架,老秦因为霸占英语老师两节自习,跟英语老师闹了矛盾,还让我去帮忙求和。
这么学了一周,我快吐了,周五放假拖着唐时去找祁乐,约好明天去爬山。
祁乐交了女朋友,他女朋友也要去,还带了很多零食,提着蛋糕,说是去山上野餐。
祁乐的女朋友是高三的,比我们都大一岁,学艺术,平时不在学校上课。
野餐的东西自然不能让她拿,周末上午祁乐提着大包小包跟我们汇合,唐时看着那堆东西直皱眉,他嫌麻烦,祁乐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小声说:“给我个面子,就当帮我哄女朋友了。”
就这样,周六上午,我们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去爬山。
我也想帮忙拿东西,唐时凉凉地说:“还是算了吧,本来就矮,累的不长个子了怎么办。”
气死我了,我抬脚踹他,唐时仗着腿长,三两步跟我拉开距离,继续嘲笑我:“小短腿,踢不到的。”
“行了。”祁乐一手提着蛋糕,另一只手提着两桶饮料,肩上还背着个鼓囊囊的包,看起来不像是去爬山,倒是像去踏青的。
他和他女朋友走在我们后面,让唐时不要欺负我了。
看吧!这才是哥哥该有的样子!
我对唐时失望透顶,不想理他,跑到祁乐旁边帮他提了一个蛋糕。
山脚下有卖蒲公英和蕨菜的阿姨,还有很多卖风筝啊泡泡机的小贩,祁乐给他女朋友买了一个泡泡机,唐时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根小红绳。
我正站在旁边看人家放风筝,见唐时过来,就问他干嘛去了。
唐时抬手,给我看他手里的东西。
我这才看清小红绳上拴着一粒黄豆大小的朱砂,唐时说这个辟邪,要给我戴上。
“你还信这个啊……”我嘴里这么说着,还是走到他面前微微低下脖子,要他给我戴上。
祁乐在不远处给他女朋友拍照,伸手招呼我们,问我们要不要过去合影。
“走吧。”
我拉着唐时过去,祁乐帮我们拍了一张照片,唐时端着臭脸站在我旁边,我一只手挽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比了半个心。
就这样,我房间的书桌上又多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我笑的傻里傻气,背后是许多风筝和金色的大山。
我数学不好,老秦隔三差五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讲题,还说我不能被数学成绩拖后腿。
“这次考试你和学习委员试着冲一下省前十,”老秦翘着腿喝了口茶,“给我也争取一个去欧洲旅游的名额。”
“……”
他毫不避讳地告诉我,省前十的各科老师都给发放一个去欧洲旅游的名额,他对这个名额垂涎三尺,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和学委身上。
他这样搞得我很紧张,放了学又跑到七班找何安瑭,拉着他大倒苦水:“我数学连考到140分都难,老秦怎么想的,要我冲省十。”
我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翻他的数学卷子,说:“不过你的话肯定没问题,老秦说模拟考你是级部唯一一个满分。”
“嗯。”何安瑭晚上要留在学校上自习,并不收拾书包。他说:“高二有一个叫唐时的数学也是满分,他的总分比我高了3分。”
猝不及防听到唐时的名字,我差点撕了手里的试卷。
你们说唐时那个王八蛋平日里也没怎么学习,英语卷子都是我替他做的,怎么一考试成绩就那么好呢。
反观我,做卷子都快做吐了,数学成绩还是上不去。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干巴巴地说:“他不是高二的嘛,你跟他比什么。”
期末考试那天我爸送我去学校,到校门口我紧张起来,抱着我爸的胳膊不肯下车。
我爸好说歹说把我哄下车,塞给我一块巧克力,让我不要有压力,考好考坏他和我妈都不会怪我。
我磨蹭着,扒着车门不想走。
一辆黑色的小宝马在我爸车后门停下,温晨翘着头发从车上蹦下来,捂着耳朵对着车窗吼:“知道了!我东西都带了!妈!你快回去吧!”
他吼完看到我,喜笑颜开,过来搂我肩膀,“这么巧啊,你在哪个考场?”
我告诉他考场号,又说自己紧张。
温晨伸手搓了搓我的脸,让我别紧张,“没事,你就当进去逛一圈,不就是个考试吗!”
温晨的妈妈从车里下来,拧着他的耳朵:“你自己不学好,还不准别人好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温晨妈妈,温晨的妈妈剪着短发,除却皮肤稍黑,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她把温晨劈头盖脸一顿骂,又笑逐颜开地拉我的手,“你是我们晨晨的同学吧,长得真好,考完试来阿姨家玩啊。”
温晨妈妈的手干燥温暖,我被她牵着手,嗯嗯地点头,感觉自己没那么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