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幡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吓了一跳, 猛地睁开眼,看到了身旁的易行文。
啊, 他昨天是在易哥家睡的。
余幡呼了口气, 揉揉眼睛, 道:“早上好。”
因为刚起床,嗓子还有点闷,这话说出来颇有点嗲声嗲气的。
易行文顿时轻笑了一声,动了动身子。
这一动, 余幡才发现他俩正处于一种多么羞耻的姿势。
他侧着身,一条腿搭在易哥身上,胳膊还环在他胸前, 就像把人家当成毛绒玩具一样抱在怀里。
他尴尬地“啊”了一声, 僵着身子和易行文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片刻, 但转眼又想到,昨天他们告白了,易哥现在已经是他男朋友了, 抱着自己男朋友有什么好羞耻的。
也太见外了!
于是他把刚冒出头的尴尬强行塞了回去, 底气十足地又抱紧了些,还大剌剌地在他身上蹭了蹭,软着声音求投喂:“我饿了。”
易行文伸手将他的一缕呆毛压下, 温声道:“想吃什么?”
余幡想了想,道:“灌汤包和胡辣汤!”
这两种吃食都比较复杂,现做肯定是来不及了,易行文道:“嗯,我一会儿出去买。”
余幡还抱着他不撒手,“嗯。”
这种早晨起床身边有人的温馨对来两人来说都是很新奇的体验,一时间谁也不想起床,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安逸又美好。
不过,这份美好没持续太久,因为某人手脚不老实,蹭着蹭着就将手伸进了别人的睡衣里。
易行文“嘶”了一声,警告道:“别乱动。”
自一个月前搂过他的腰之后,余幡就惦记上了他的腹肌,嘿嘿笑了两声,问道:“哥,你有几块腹肌啊?”
易行文忍着腰间的酥麻,“不知道。”
余幡得寸进尺,又偷摸着将手往里伸了伸,道:“我替你数数……诶。”
腹肌还没数清,余幡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就被人抓着手腕按在了床上,身上的人压低身子凑过来,低声道:“不想起了?”
然后低下头要亲他的唇,
余幡忍不住笑着侧过头,伸手推拒道:“不行,还没刷牙!”
易行文不容他拒绝,强势地拉下抵在胸前的手,道:“我不嫌弃。”
然后逮住他狠狠亲了一口。
亲过之后,易行文揉了一把他的毛脑袋,道:“起来洗漱,我去给你买早点。”
余幡眼神迷蒙,喘着气哼了一声,“嗯。”
他走之后,余幡在床上打了个滚,侧身向窗外看去。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天蓝云清,鸟声啾啾,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撒了满室明亮,带着泥土清香的凉风吹进来,替换了屋内了积攒一整晚的浊气。
余幡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在床头摸到手机,按量屏幕后发现。
今天是一月一号,是新年的第一天。
他快速起身,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跑到窗前,扒在玻璃上看到正走在院子的石板路上准备出门买早点的男人,将手拢在唇边大声喊道:“哥,新年快乐!”
院子里的易行文听到声响,脚步一顿,回头冲他挥了挥手,笑道:“新年快乐。”
院子中央,石板路上,他就挺拔地站在那里,眉目俊朗,言笑晏晏。冬日的阳光从背后倾泻而下,像给他披了一层暖色调的光辉,灿烂又温暖。
余幡心中一热。
这样……真好。
——
之前在微博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经过一个多月的官方鉴定和法院官司,终于出了结果。
法院判定网文作者八点半抄袭、构陷罪成立,涉嫌抄袭的文章永久锁定,责令他本人在公共平台发布道歉声明,并录制道歉视频置顶一个月。
被人硬扣的抄袭帽子历经一个多月终于被摘下,行云流水的读者们可算是扬眉吐气,恨不得长出钳子在道歉声明下横着走。
这么大的事儿,易行文自然收到了黎荷的通知。
“发个微博安慰一下你的读者们吧,他们最近可是为你冲锋陷阵累折了腰,赶趟辟谣跑断了腿!你也发个回应视频吧,不露脸只出声的那种,就当做福利送给他们。”
行云流水出道这么多年,写的书可以说是受到万人捧读、备受瞩目,他本人却着实神秘得很,不接受采访、不开签售会、不发微博,甚至日常神隐,连编辑也时常找不到他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只存在于二次元的人型码字姬了。
十几年里,他的声音、外貌、性格一点都没外漏,读者们只能费尽心思地通过文章的风格来猜测他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能在微博上公开出个声儿,确实算得上是福利了。
易行文平常只是觉得麻烦,不想应付这些事,但既然黎荷这么要求了,他也不拒绝,道:“好。”
他挂了电话后翻出微博浏览了一遍那位作者的道歉声明,心里毫无波澜地挑了挑眉。
行云流水写文有十年了,因为运气好第一本就一炮而红,之后的路程难免受到许多人或善意或恶意的注视。
承受着荣耀,自然也要抗住压力。
他一直很珍惜自己的羽毛,要求自己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踩雷。
这么多年,其他人抄袭行云流水的消息层出不穷,说行云流水抄袭别人的,还真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