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玩意儿干嘛?”青年嗤笑一声,靠在电竞椅里翘起二郎腿,OB队内的突击手,替她照看N方向,“我打赌,五分钟后,热搜前十肯定有‘周正表演赛翻船’——我说,你们这些内心阴暗的人,就不能盼爸爸点儿好。”
十分钟后,TNny在昙花一现的惊人演技之后,被EG突击手Luo收走人头。
沈峣死到临头不忘打空最后三发子弹,让AWM这把神器落到EG战队手里也只能当烧火棍后,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EG三人的围攻下变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
第四局,EG战队前期在队长Sweet的带领下苟得肥到流油,后期在突击手Luo的指挥下化身人头收割机,画风突变因其极度不适,最终怀抱十一个人头惊险吃鸡,总积分超过Fly战队跃至第一。
而TNC战队……沈峣叹了口气,被淹没在滚滚浪花中,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到。
TNC俱乐部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战队,万年分母、永远的绿叶,每年堪称入不敷出,全靠他们的富二代败家子老板为爱发电、强撑一口气。
如果之前还觉得经理那句“拿不到成绩就要解散”是玩笑话,现在沈峣突然有点儿不确定了。
说不定这真的是TNC最后一场比赛。
第五局开始,沈峣集中精力,死死盯着屏幕。
蔡静随手标个点,“跳。”
“队长你……”沈峣一口老血喷在键盘上,“去机场干嘛?给人家送人头吗?”
“看开点儿,小老弟。”蔡静一脸平静,超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陪跑也有陪跑的尊严,不去趟机场是一生的遗憾。”
“阿弥陀佛。”上局抱着平底锅升天的队友双手合十,“放下枪械,立地成佛,沈施主可要弃恶从善,皈依佛门?”
“我觉得这把我们努力努力,还是可以吃鸡的……”沈魔头拒绝皈依,手指在F键上轻轻一点,跟着跳下,不咸不淡地补充:
“反向吃鸡。”
沈峣落地的位置不太好,离他最近的枪被另一人先捡到,他趁那人没转身时扑过去,拼着被手/枪打掉一半血条,抡拳头把人活活揍死,开门进房,先找药品。
机场不愧是物资最肥的点之一,沈峣在小房子里搜了一圈,包里差点装不下,消/音/器的身影更是让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上一局要不是没有消/音/器,他还能多苟两个人头。
这把蔡静和俩队友励志要做合格的陪跑,没战术、不扎堆,开局降落伞,装备无所谓,落地自由发挥,力求死个全尸。
平底锅队友这局好歹捡到把喷子手/枪,另一人就比较惨了,他似乎和VSS有抹不去的缘分。
两人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最终怀抱三个人头早早退场,甚至没撑到第一个毒圈缩圈。
见队友丧命,蔡静也拒绝苟活,一颗手/雷与杀友之仇的敌人同归于尽,愉快地开启观战模式。
沈峣往一楼地板上扔了堆物资在心里感慨,能在这佛系菜鸟队里保持斗志,他都要佩服死自己了。他趴在楼梯口嗑了个急救包,等从前后门进来的两拨人为了抢物资互啄出结果后,开镜瞄准,一枪一个崩掉剩下两人。
他等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再来后,下楼舔干净几个盒子,好坏各拿一半,剩下的凌乱地堆在地上,路过一楼窗户时他习惯性地往外看了眼。
What the f*ck?!
沈峣飞快窜上二楼蹲在楼梯口不动。
全员苟命战队怎么也跳机场了?
觉得他们EG第一拿定了,最后一局当娱乐局打了是吧?!
Sweet的角色真的是看胸识人,在赛场上独树一帜,国内几十个吃鸡分部仅此一人,别无分号。
白人美女正在突击手的掩护下往沈峣所在的房子奔来,进门时脚步一顿,满地的医疗箱、止痛药、能量饮料和各式枪械正在向他招手。
Sweet面对物资并没有急着去舔,他抗住诱惑,和楼上可能存在的某位选手一起坚定贯彻“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依旧不动”十四字方针,跟打地鼠的NPC一样,一边冒出头,另一边就一定会缩回去。
这两人怕不是在玩“谁先动谁先输”的单机小游戏。
真鸡儿丢脸。
导播默默切掉了给EG战队的镜头。
而周正却是眼睛一亮,仿佛发现了黑暗中唯一的灯火,“我好像知道二楼苟着的是谁了……原来他去TNC了……”
他声音太低了,队友没听清,“你说什么?”
周正舔了舔嘴唇,“我说——野鸡战队居然有这么好玩儿的选手,怎么没早点让我遇到呢?”
“我们这还是头一次对上这个……TNC战队吧?”Luo翻了个白眼,“段位太低,没遇到正常。”
“屈才,太屈才了。”周正啧啧摇头,主动卖个破绽,卖得是一波三折,任谁看到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判定这是诱饵。
楼上的选手果然中计,只是周正没想到他中计中得如此清奇。
沈峣换了把满配UZI冲下去。
——当你以为我会苟的时候我刚了,这亦是一种猥琐。
画风转变猝不及防,吓了周正一跳。
可惜沈峣的长项不是刚枪,两人走位蛇皮,互啄到残血也没把人突突死,反倒是有几颗子弹直奔对面下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