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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倘若他是蔺遥,收不到任何消息,只知道爱的人身处险境,心情该有多么糟糕。
    被绑住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他。
    他想让他知道,他还活着;他还等着重新见到他。
    他甚至都还没有充分享受过他的爱意和抚摸,还没有说尽自己的欣赏和眷恋。
    而这些事,或许用一辈子来做,还会嫌不够。
    只是,系统沉默着没有回应他。
    似从前那般,冷眼旁观着这人世间。
    烛茗心头一凉,无声地垂下头。
    下一秒,有人一把抓着他的头发,将他仰头拽起。
    花臂男人回来了,用忌惮的目光看着他。
    烛茗感到奇怪:“劳驾,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男人的目光下移,落在他领口。
    他能看见人质胸前微妙的图案,像是被什么附身,又像是有什么邪气。然而当他旁敲侧击地问着在场的其他人,竟没有其他人看得到!
    他们是常年混迹在东南亚的。
    这里有着神灵崇拜和氏族图腾的原始信仰,盛行着灵异的鬼神和巫术文化。接触的时间长了,刀尖舔血的日子过惯了,惜命的同时难免不会信些什么。
    那视线直勾勾的,一直在烛茗敞开的领口徘徊。
    “草!”烛茗惊了,绑在椅子上的手挣扎着,想要捂住那片自己引以为豪的胸肌,“别啊大哥,我就算喜欢男人全世界也只可能喜欢那一位,有话好好说。”
    男人愣了愣,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尴尬,脸色很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烛茗一眼,将他向后推搡,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你他妈能不能别再联系我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免提功能是开的,烛茗循声望过去。
    乍一听还没听出是谁,两句之后他便了然。
    “他要联系你。”男人说。
    对面咬牙切齿:“他是人质还是你是人质?”
    男人神色不明地看了看烛茗,扯掉封住他嘴的东西,没有理会韩骋的震怒,径直将手机按话筒方向怼在烛茗面前。
    烛茗愣了愣,怎么说,难道自己还真把人忽悠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开口:“韩先生,这么有恃无恐啊?”
    韩骋冷笑:“你最好担心一下自己。”
    “这样吗?我怎么觉得现在是你比较急呢?”烛茗眸光闪动,“你家和你外祖家最近没感受到纪氏春风化雨的关怀吗?曾良平没有敲打警告你吗?韩家和曾家经不起查的,你再这么作死可就……”
    烛茗停顿,嘴角忽然绽开笑容。
    “我忘了,你已经穷途末路了。不然也不会走在现在这个地步。”
    韩骋的表情看不见,听声音似乎并没有被激怒:“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你了,至于让你父亲下场针对我们家?”
    烛茗有一瞬的无语。
    不知道哪里得罪他?这垃圾玩意儿明明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惹怒他好嘛!
    “你怂恿梁婉爆料,从她那里偷亲子鉴定书曝光出去,还指望纪成钊不动怒?韩骋,人做一切事都是有代价的。”
    说完他一晃神,发觉自己这语气像极了系统。
    “代价?你就不想感谢一下我,没了梁婉掣肘,轻而易举地拿到那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遗产吗?”
    “感谢你就放我走?可以,那我谢谢你大爷的。”
    “你看看,我就想不通,你这脾气是怎么在圈内混的?果然有个金主爹就是能横着走。”
    “你不也一样?”烛茗反问,“相信我,纪成钊不会因为我被绑架就对你们家收手的。你可能不信,这是他亲口说的。”
    “不过,你把我困在这儿,不只是想让纪成钊停止针对你们家,还是想膈应蔺遥吧?”
    韩骋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没有让任何人告诉烛茗这场绑架的条件,他居然自己猜到了!
    “实不相瞒,我去查过。”烛茗声音有些沙哑,“你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蔺遥吧。”
    在知道韩骋和严零不为人知的交往以及蔺遥取代韩骋在BM出道这件事后,他专门去了解了韩骋的过往。
    结果竟意外追溯到韩骋和蔺遥中学同校的经历。
    一个品学兼优处处优秀,一个出手阔绰呼朋引伴。
    在没有权钱能左右的其他各项竞争面前,蔺遥无时无刻不在碾压着所有男生的自尊心。
    更悲惨的是,他连人家是谁都不记得。
    被绑架的前两天,他还窝在被窝里和蔺遥聊,蔺遥诧异地看着他:“同校?你认真的吗?”
    烛茗点头。
    “……其实我连同班同学都记不住。”蔺遥少见地尴尬。
    烛茗这才意识到,他这位对象的少年时期,可能真的是目中无人而人神共愤的存在。
    那时的蔺如江和孙宜双都忙得飞起,家中时常空荡荡的。爷爷奶奶腿脚不便,蔺遥早早就揽下了照顾年幼蔺迩的工作,从没在青春的校园有过多余停留。
    无心关注在他上学的路上假装偶遇的姑娘,无暇结交颇受欢迎的校园男神。
    每天的三点一线,家、学校、小耳朵的幼儿园。
    也许连韩骋都没想到,本应该在毕业后再无交集的人,居然兜兜转转抢了他原本预定了娱乐圈玩一趟的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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