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沉声:“今天没上班啊。”
林小松没打量出名堂,暂时收回视线,“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今天休息。”
楚毅愣了一愣:“忘了。”
“要抽回去抽,你妈不在家。我去趟超市,一会儿回来。”
楚毅拽住他一只胳膊,口气强硬:“我陪你。”
林小松点点头,踢着脚边的一颗小石子,脚步慢慢悠悠,“你那乌龟我帮你喂了,还给你换水了。我今天跟平平视频,她说她没选上大队长,心里可难过呢,这丫头的性格随你,太要强了。”
楚毅说:“要强有什么不好。”
“也不是不好,就是怪累的。”林小松侧头看了眼男人,“哎呀还是要强好,以后也读个博士。”
楚毅低笑出声:“去超市买什么?”
林小松说:“买点发酵粉,做蛋糕用。”
楚毅嗯了声。
“今天单位忙不忙啊?”
“还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没多久便走到了小区门口便利店,买完付钱,林小松看上了人家的关东煮,买了几串丸子和蔬菜。
“叮咚——”他俩经过感应门。
林小松边走边吃,照他的意思,得在回家之前快速解决,不能让乐乐看见。楚毅这会儿看他像个孩子,觉得那事说不定是个误会,心里燃起些许生机。
快到单元楼,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林小松把关东煮的杯子塞到楚毅手上,“拿着。”
接通了,孩子在电话里催他回家,他应道:“爸爸马上就回来。”
楚毅嗤道:“连你女儿都骗。”
林小松振振有词:“这玩意儿不卫生,小孩不能吃。”胡乱塞下最后一口,擦了擦,问楚毅:“我嘴上干净吗?”
楚毅凑近了,食指点到他嘴角下方,“这边还有。”
林小松用纸巾抹了下,“还有吗?”
楚毅叹气,接过那张纸巾,帮他用力蹭了蹭,被蹭过的地方又红又肿,瞧在眼里心猿意马,男人移开视线,不耐烦道:“没了。”
林小松奇怪地看着他:“凶什么啊。”
晚上洗完澡,林小松端了杯牛奶进书房,轻轻搁下杯子:“晚上一杯牛奶,你妈交代的,她肯定是怕你累着,想给你补补肾。”
楚毅盯着电脑屏幕没抬眼:“这玩意儿还能补肾?”
“怎么不能,万物皆可补。”
“怪不得我肾好,我妈从小就不让我输在起跑线上。”楚毅终于匀出点目光,“有事?”
林小松说:“我们老板请我们集体出去玩一趟,明后天可能不在,我跟你妈说好了,孩子这两天住她那儿,她就不过来烧饭了,你晚上不高兴煮的话,冰箱里还有点青菜饺子。”
楚毅瞧了他一会儿,摘了眼镜靠到椅背上,揉着太阳穴问:“去哪儿玩?”
“滨海。”林小松说,“去那儿吃海鲜,看我心情吧,要是好呢,我就打包给你带点回来。”
“我真荣幸。”楚毅的眼底蓄起笑意,一手拍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
林小松绕过桌子,往男人那边走近了点,样子有些呆:“我不打扰你,你忙你的事儿吧。”说着把桌上的牛奶递给男人,“赶紧喝了,我正好把杯子带出去。”
楚毅接过杯子“砰”地一声搁回桌上,长臂一揽,直接把人环坐到自己腿上。
“躲什么。”男人带着笑腔,因是深夜,声音略微喑哑,“孩子睡了?”
林小松如坐针毡:“刚睡着。”
楚毅嗅着林小松身上的那点谙熟体香——家里沐浴液的味道,心头的烦闷稍稍减轻了点,一手探进睡衣里寻寻摸摸,“好像长胖了点。”
林小松被弄得不自在,也不敢乱动,顾左右而言他:“你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嘛。”
“论文没写完。”楚毅抽回了手,仰头玩笑道:“还差一点,你帮我写。”
林小松避开了那道暧昧目光:“我哪儿会写论文。”
楚毅极轻地笑了笑:“打字总会吧,五笔还是拼音?”
林小松老老实实答:“拼音。”
楚毅切换了输入法,抓起林小松的两只手轻放到键盘上,附在他耳边:“帮老公分担点,我说,你写。”
耳边酥麻麻的很痒,林小松本能地痉了一下,说话也有点打颤儿:“我打字很慢。”
“先练着,以后就快了。”楚毅说,“以后闲着就来书房陪我,我正好缺个小书童。”
林小松低低地嗯了声。
“……一旦证实为颅内动脉瘤破裂,视患者情况尽早开颅行动脉瘤颈夹闭手术或血管内介入栓塞治疗,这样可以显著……”
他的嗓音富有磁性,讲起话来咬字很准,是字正腔圆的北市话。
林小松芒刺在背,更不敢乱动,他一字一字地敲上去,由于大部分是专业词汇,他拿不准,时不时地要问问男人:“是这样写吗?”男人总逗他,“你觉得呢?”林小松便会闷不吭声,继续敲他的字,等到再遇上拿不准的,往往还是会问,“是这样写吗?”
差不多一刻钟过去,楚毅看着屏幕上错字连篇的句子,无奈叹气:“错别字一大堆,尽帮倒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