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职业套裙的陆周周站在茶色玻璃后头,像是只幽灵。
着实是吓了姜知绵一跳。
她还没开口呢,陆周周就主动的敲了敲车窗。
这辆买菜用的小车隔音并不好,陆周周的声音就顺着缝隙钻进来,“姜部长,姜部长。”
跟叫魂似的。
姜知绵缓缓降下了车窗,“有事吗?”
陆周周脸上带着害羞的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小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子突然就打不着了,叫了修车厂的人来,可她们说最早也得明天才能修好,姜部长,正好咱们顺路,不如你载我一程吧?我付车费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顺路?”姜知绵微微促起了眸子。
陆周周顿时一梗。
又很快反应过来,“我看过姜部长你的资料啊,既然要当你的助理,当然要对你很了解啊,否则到时候你让我去家里取文件,我还要当场问地址吗,这样多不专业啊。”
姜知绵颔首,“这倒是。”
“那……我们能一块儿走吗?”陆周周又问道。
她焦急又期待的等着回答,紧攥的拳头里全是汗。
姜知绵摇了摇头,“不行哦,虽然我们顺路,但是今天我有事情,不能载你。”
“那,我能坐你的车到马路上吗,这样好打车一点。”陆周周退而求其次。
等姜知绵点头答应,就赶紧坐到了后座上去。
姜知绵注意到她的选座,眉头不禁微微上挑,调整后视镜,不让陆周周看见自己的脸。
车子从负二层的地下车库盘旋而上,很快就到了马路边。
陆周周也下了车去,甜美的朝着姜知绵微笑,“谢谢你姜部长,你真是个好人!”
“还是不要给我发好人卡,没准我是个坏人呢?”姜知绵笑道。
说完,就踩了油门,扬尘而去。
陆周周等她的车子都走得没影了,这才打开手机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姜知绵直奔半山餐厅而去。
阮风眠已经在等着了。
十分绅士的给她拉椅子,举止优雅,如果撇开花花公子四个字,恐怕不少千金名媛会为他动心。
当然,现在也有很多人对他动心,只不过都带着利益心。
在南城里,阮风眠就是一匹臭名昭著的野马,几乎算得上家喻户晓的程度。
没几个人愿意去驯服一匹野马,因为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是正常马匹的无数倍。
但是骑野马,拔下野马的一点尾巴毛做琴弦,倒是很有趣。
这么比喻着,姜知绵就下意识看了一眼阮风眠的脑袋。
那头茂密的黑发被做成了蓬松的栗色小卷,有种美男子的感觉,又像是日式小哥哥的风格。
总之,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那一类。
不像是霍司沉,整齐往后梳的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冷冽的眸子,再配上永远板着的脸颊,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威慑力。
如果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他,姜知绵估计也不相信,这样一个冷冽的男人,会用尽所有的温暖守护她。
“姜知绵?”阮风眠的手,在姜知绵的眼前晃悠好几下。
姜知绵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还问我,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突然就开始笑了起来了啊,是想到什么事情了?”阮风眠问道。
她笑了吗?
姜知绵下意识抚摸嘴角,发觉真的是上扬的。
原来想到霍司沉的时候,心情就会不自觉开心啊。
“没什么,小事情,还是点菜吧。”姜知绵绕开了话题。
阮风眠觉得没劲,撇了撇嘴,就开始点菜。
半山餐厅的价格本来就不菲,阮风眠还非要点当天的特色菜,食材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那种,整顿饭的价格自然又上翻了一倍。
姜知绵不禁调侃,“我跟你签的合同里,你能赚的利益也就五顿饭钱,结果钱还没拿到,你就花出去五分之一,阮少,你是真的不适合做生意。”
“有我爸在,用得着我做生意?”阮风眠不以为意,“不如多花点时间吃吃喝喝呢。”
如此随性豁达的性格,姜知绵还有点羡慕。
倘若姜家没有这么多的勾心斗角,她或许也能像阮风眠一样活得随心所欲吧?
顿了顿,又收敛起笑容,“你说要和我说霍司沉的小秘密的,现在可以开始了。”
“我和霍司沉从小就认识,这家伙一直板着脸,从不对女孩子感兴趣,你是第一个。”阮风眠先爆出第一个来。
姜知绵点了点头,心中泛起了涟漪,“还有呢?”
“他对你感兴趣,我就已经很好奇了,而他今天早上听说夏夫人要撮合我们的时候,二话没说就出去了,季遇说,他是出去办大事了。”
姜知绵听得疑惑,“什么大事?”
“你先猜猜。”阮风眠一副卖关子的样子。
姜知绵还真的打算仔细思考。
可眼角余光扫见阮风眠的眼神时,就瞬间明白了。
“你其实不知道,告诉我,是打算等我帮你猜,是不是?”姜知绵问道。
阮风眠顿时如同蔫了的茄子,摊在椅子上,方才的优雅荡然无存,“你怎么和霍司沉一模一样,一猜就知道我的主意。”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如果你真的知道,就不应该有那么八卦的眼神了。”姜知绵解释道。
“这也能看出来?”阮风眠大惊,拿出手机,用屏幕去照自己的眼睛。
一边照还一边吐槽,“你还是不要和霍司沉走太近了,真要是凑成一对,以后我岂不是要被你们夫妻俩给虐成渣?”
有个霍司沉就很恐怖了!
千万不要再来个女版霍司沉啊。
他真的承受不住啊!
“霍司沉经常虐你?”姜知绵轻笑着问道,声音犹如小猫般,柔柔的散在空气中。
阮风眠点头如捣蒜,“当然啊,你知道我脸上的伤怎么来的吗,就是他揍的,真是太缺德了!”
“我很缺德?”身后,悠悠然传来了霍司沉冷冽的声音。
直击阮风眠的耳膜,仿佛有一口丧钟,敲在了他的心口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