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姜知绵就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在雨中挨打的姜允儿哭喊尖叫。
而夏薇则质问她,到底背后是谁在给她出谋划策。
姜知绵告诉过夏薇,没有幕后帮手,这一切,都只是她们的报应而已。
显然夏薇并不相信。
夏薇派了陆周周到她身边来当卧底,在和阮家联姻这件事情上失败之后,越发的想挖出背后操控的人。
所以才会让陆周周用如此拙劣的借口蹭车,再放进定位仪。
目的无非是想知道她经常去的地方是哪里,继而顺藤摸瓜,想查到幕后的帮手。
姜知绵故意让他们去调查,许可了定位仪的存在。
既然夏薇想查,就让夏薇查个痛快好了!
思考到这里,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
夜里的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送进来,将头发吹得微微扬起,隐约有甜甜的栀子花香气。
不知道是外面的花坛传过来的,还是姜知绵头发上的味道。
总之,姜知绵很喜欢这个味道。
她瞧着墓碑的那个方向,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栀子花香气。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姜知绵坐司机的车去公司。
姜老爷子有点疑惑,追问起车子的下落。
“是不是坏在半道上了,那辆车子本来也太旧了,不如给你买辆新的,也算是对你工作的奖励,喜欢什么牌子,和爷爷说。”
姜知绵就莞尔一笑,朝着爷爷轻吐舌头,“不用了,那辆车子好好地,只是昨晚和阮风眠吃饭喝了酒,所以不方便开回来而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姜知绵就往下提了一句,“我和阮风眠签了一个小合同,谁知道又遇见小妈和阮伯父,而后,阮伯父把和姜氏合作的单子交给了我。”
“阮建森把单子交给你?”姜老爷子有点惊讶,“你才到公司不久,他都不知道你的业务能力,怎么会……”
话未说完,姜知绵就已经朝着外面跑去,“爷爷,我就不跟你说了,我今天还得把合同草拟出来呢,拜拜,你在家要乖乖的,记得想我!”
司机是早就在外面等着的,所以姜知绵一上车,他就踩了油门离去。
姜老爷子听着引擎声渐渐消失,最后向春园里恢复了寂静,他才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吴妈。
笑了笑,问道,“挺奇怪是不是,绵绵居然这么快就能拿下阮建森的单子,那可是个老滑头啊。”
“大小姐能力过人,显然是遗传了老爷子你的本事。”吴妈不动声色,连着两个人都夸了。
虽然是拍马屁,但姜老爷子却并不觉得刺耳。
反而大笑起来,“是了,这个丫头像我,办事有魄力,所以我放心以后把姜氏交给她。”
可说归说,却还是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公司一趟。”
“老爷子不相信?”吴妈问道。
姜老爷子摇头,“绵绵肯定不会骗我,只是这里面是什么原因,我得问清楚,就怕是有人下套。”
不管是阮建森,还是姜氏自己的人。
对于姜知绵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吴妈就扶着他出门,直奔公司而去。
为了和姜知绵错开时间,姜老爷子特意选了销售部开会的时间进入公司。
进了电梯,直接按了夏薇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如果没记错的话,阮建森的案子,原本是夏薇在负责的。
到了办公室里,夏薇正在处理文件。
她今天穿了件淡紫色改良的旗袍,长发挽成一个鬓,用一根雕花的木簪挽住,颇有几分古色古香的韵味。
看见姜老爷子,就赶紧起身来迎接,“爸,你怎么过来了,也不跟说我一声。”
“正好路过,想着有点事情问你,就直接上来了,没提前预定,是不是耽误你了?”姜老爷子问道。
夏薇听出他话语里的不对劲,心头滑过一丝异样,面上仍旧带着笑容,“什么话,爸,我们都是一家人,要什么预约不预约。”
顿了顿,又道,“就像知绵似的,总是在公司里面跟我客气,给她安排了一个助理,她还感谢我好几次呢。”
姜老爷子听姜知绵提起过那个助理,说是的确办事很利索。
脸上的表情就缓和几分。
又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问问你,阮建森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正好中午吃饭遇上了知绵和阮风眠谈生意,大概是阮建森也想着让儿子接班吧,看他们两个人这么熟悉,就把案子给了知绵,正好阮风眠可以跟进啊。”
姜老爷子又想起早上的时候,姜知绵是说昨晚在和阮风眠一起吃饭。
对这套说辞就相信了七八分。
只是还有点不放心,“我记得这个案子,你跟进了很久。”
和阮建森这样的人合作,需要周旋的地方太多了。
两个大企业之间想要谈成合作,诸多细小利润都需要互相让利,光是磨合这些小条款,就足够费心的。
而阮建森昨天却直接说换姜知绵来签合同,显然是谈得都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夏薇之前的努力都拱手让给了姜知绵。
让给了姜家里头,她自己的继女。
夏薇能甘心吗?
职场之中,因为这样半路截胡的事情产生纠纷和算计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
“你在姜氏这些年也算是辛苦了,该给你的那些绝对不会少,但是这个地方,终究还是年轻人的天下,知绵不是什么爱争的人,我相信阮建森这样做,也有自己的道理,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姜老爷子既是考虑夏薇的心情,也是暗暗的给她提醒。
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去针对对付姜知绵的话,他绝对不会轻饶夏薇的!
就像最后那句话,阮建森这样做,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姜老爷子选择了相信夏薇的说法,也就希望夏薇可以不去找姜知绵麻烦。
否则的话,他自己查出真相来,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心平气和的谈了。
姜老爷子也在商场摸爬滚打好多年,有自己的手腕和手段。
此刻沧桑而浑浊的眼睛定直看向夏薇,无形中,有沉沉的气压降下,几乎要压垮夏薇的背脊。
“爸,知绵和我是一家人,我当然不会多想什么,只是……”夏薇欲言又止,眼神犹犹豫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