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是······？”秘书眼神怯怯的问。
褚眠已经恢复了情绪，换了一身衬衣长裤端着杯咖啡站在房间仅存的空白处。
清冷俊隽的男人，眉眼中都是海城萧瑟的冬天，但是身前的玫瑰太过热烈，浅棕的眸中倒映一片靡红。
“把这些花找人送去孤儿院。”
秘书吞了吞口水，没有女生能够抵挡的了鲜花的诱惑，她虽然一直跟在褚眠身边也算是见过些世面了，但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凑成堆的玫瑰，还是堆在自家老板的房间里：“老板，这些全都要送走吗？”
不送走能怎么办呢？他们要回海城，总不能包机把这些玫瑰全都带走，要真是那么做了，那可真是失了心疯，等回去黎焦不得笑话死他？
褚眠伸手从花堆里选了一支开的最好的，花枝随着手指旋转，语气平淡道：“全都送走吧。”
于是秘书被留下处理玫瑰花事件，褚眠第二天一大早就从酒店坐车直奔机场。
司机是临城本地人，热情好谈，从褚眠一上车就想跟人聊天，问他飞机是几点？时间敢不敢？结没结婚孩子多大，旅游还是出差，就差问问褚眠今早吃没吃早饭，上没上厕所了。
早上的天气阴阴沉沉，大概是天气影响，褚眠的心情也不太好，司机自言自语了几句见他不回答，也不再吭声，耳朵总算是安静了，褚眠吐了口气，手指紧紧捏着手机。
他还没告诉秦唐自己几年离开，
要告诉吗？
可是告诉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没什么信心，坐在后座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说白了，是他没勇气打这个电话。
他怕秦唐对自己冷淡回复一句‘哦’，又怕他生气发怒翻出旧账来算一算。
两种结果，不论是哪个都是他没办法承受的。
“我走了，回海城。”
“你好好保重。”
“玫瑰我很喜欢，谢谢你，可惜不能带走。”
褚眠看着输入框里自己鬼使神差打下的字，又挨个删掉，删到最后一句，车子颠簸一下，信息发送成功。
褚眠愣愣的看着对话框，没反应过来。
司机把着方向盘在骂脏话，大概是在说这条路从去年夏天就在修，修到了今年夏天还没修完，黄花菜都凉了。
褚眠突然回过神来，手忙脚措的要把信息撤回，结果给点成了删除。
好了，这下可真是彻底玩完了，希望秦唐等他上飞机再看到消息，不然他真的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走得成。
可惜天不随人愿，秦唐最后这个老板当的比无业游民还要闲，他本来就是正在算计着怎么能让褚眠跟自己一起吃顿饭，结果看到微信上有条褚眠的未读消息时，眉尾一挑，侧头看了看窗外，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不然这小崽子怎么会主动给自己发消息？
结果刚高兴没两秒，看到微信内容的秦唐，脸色就冷了下来。
我很喜欢，谢谢你，可惜不能带走。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是秦唐偏偏就能读懂。
喜欢什么？除了昨天的玫瑰还能是什么？
秦唐咬牙切齿的盯着最后六个大字‘可惜不能带走’，倏地扬手将手机扔在对面墙上。
妈的！
褚眠又给跑了！
——
飞机起飞，褚眠终于松了口气，看来秦唐还没发现他的消息。
可是看着窗外的云团又笑不出来，所以还是期盼着他能来把自己给拦下来的吧？
褚眠头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不愿意深想。
——
海城。
褚眠下了飞机直奔永盛，办公室里黎焦正站在办公桌旁盯着坐在软椅里的人写东西，不知道黎焦说了什么，沈书和恼怒的把手中的笔扔掉站起身就要离开，两个争辩了半天，眼看着越吵越烈，褚眠正要扭开把手进门阻止一场战乱，就又透过门口那一小块磨砂玻璃，看见上一秒还吵得那么凶的俩人，给亲在了一起。
褚眠：······
他撤回放在把手的手指，把视线移开，无奈的叹口气，决定还是先回家休息一下，路过黎焦秘书办公室的时候还顺便嘱咐了人一声，待会儿如果有人来访，等半个小时再去叫大老板。
秘书乖乖听话，还跟黎焦分享了一下最近他不在时，永盛发生的新鲜事。
褚眠一直对待下属很温和，尤其是最常接触他的两位秘书，不管是褚眠自己的，还是黎焦的，他这次回来的匆忙没买礼物，直接从微信上给人转了五千块钱。
把小姑娘笑的眼睛都快没了，从销售的部经理娶了个小二十岁的老婆，到一楼清洁部的赵阿姨前几天去做了个玻尿酸，全都给褚眠汇报了一遍。
黎焦的这个秘书姓孟，小姑娘人精神又讨喜长得肉肉的，将八卦时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光芒，直把褚眠乐的又当面给人转了一千块钱。
“呜呜呜褚总，还是您好，黎总昨天吃煎饼果子还是朝我借的钱，他加了整整六个鸡蛋啊！六个啊！”小孟痛心疾首的比了个‘六’，“摊煎饼的大姨都已经呆了，还以为我们是对面的米线西施找了托儿来砸她生意呢！”
“您说，褚总那么聪明是不是因为从下吃的鸡蛋就比我们凡人多，他老了不怕胆固醇高吗？煎饼钱他还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