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季落的心脏忽然抽痛。
耳边霎时浮现出后来两人的各种爱恨纠缠。
‘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你给我滚啊!’
……
‘落落,签字吧,你别无选择。’
‘因为你!’
‘爸爸带你回家,你却害死了他!’
……
‘我不滚。’
‘这一份,是我个人的断绝收养关系声明。’
‘……名不正,言不顺。’
‘本人季凌在此断绝与季俊德的养父子关系……’
‘我知晓断绝关系及放弃财产的意味,并自愿承担该行为的全部后果。’
‘……以上,是本人意思的真实表达。’
……
滚烫的热泪,从桃花眼尾争先恐后地滑落。
季落的眸光与实现变得愈发不清晰。
他使劲睁开眼,想看清楚自己高大的父亲揽住同样顶天立地的哥哥的时候,哥哥那种从未有过的,依赖的情绪。
可是他看不清楚。
泪水朦胧了视线,将这些年两人错过的时间一一倾诉,耳边传来压抑的呜咽声,季落没办法分清楚,那到底是自己的,还是……谁的痛苦。
他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事情了。
只能趴在病床旁边,依偎在季俊德的大腿旁边,像回到小时候那样……
轻轻蹭蹭季俊德垂在一边的空闲大手,同时手里也抓住床上人的温热手掌。
努力回忆着小时候他们相处的片段记忆,小声说,“哥哥,季凌。爸爸……爸爸,哥哥有点不高兴了,呜呜,怎么办,你快哄哄他啊,呜……”
……
不论病魔如何,只要有家人的陪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季落中午短暂地睡过一觉以后,再起床时,距离手术结束的时间已经过去24小时。
季凌该起床活动了。
肋骨下的伤口仍在,纱布按压着隔离,稍微用力就肯定很疼,但他必须起来,在房间里走一走。
幸好房间足够大。
虽然是在医院,但宫慈医疗顶级的vip病房的舒适程度堪比七星酒店,因此金字塔顶端的大佬们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形象暂时受损问题,而导致被外人偷看去之类的囧囧情景发生。
季落先侧身坐在病床一边,从床垫与男人劲腰中间的地方伸手进去,胳膊用力搂住他。
随后轻缓但坚定的用力,把人撑直坐起来,稳稳地扶着他站起身。
……饶是这么一个小动作,也让季凌额间冒出几滴虚汗。
“哥哥,感觉怎么样?”季落微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