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刚的场景,师弟有些不安,问道:“陆师兄不会跟谢师兄打架吧?”
虽然谢师兄与陆翡之齐名,修为应当也不差,但他一看就觉得,谢师兄那样斯文温柔的人,只怕折支花也不舍得的。遇上那种不讲理的人,肯定会被欺负吧?
唐逸然翻了个白眼。
他曾经天真无知的时候,也觉得谢眠一看就像个软包子,天天和陆翡之那种小混蛋在一起,估计是个倒霉跟班,少不了受气。直到几年前,他和好几个同门一起去出任务,其中便有陆翡之与谢眠。
他们总算循着线索,找到了那个食心吞魂,已经堕魔的邪修,将其击杀,却被那人临死前的反击困在了深山老林里。那阵法没什么杀伤力,只能将人困上十几天,灵力无法调动,连身上的芥子都打不开。外面又滴滴答答地一直下雨,七八个年轻人,只好挤在一个小山洞里,等待阵法自然消散。
谢眠觉得这里不安全,坚持要在外守夜。
一天夜里,他想着谢眠一直熬着也不是个事,便打算悄悄出来,劝谢眠回去睡一会儿,自己来值夜。结果走到洞口,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今夜雨竟然停了,难得有月光照进来,将洞口映地一片银白。
如银月光下,陆翡之席地而坐,靠着山壁。那山壁凹凸不平,又很潮湿,唐逸然不用猜,就知道绝对不怎么舒服,但这位平常锦衣玉食,连弓上都要贴金饰的大少爷,却安静地靠在上面,一动也不动。因为他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谢眠像是个小孩子,整个人蜷缩在陆翡之身上,呼吸平稳,显然是睡着了。
唐逸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陆翡之已经转过头来,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和怒意,硬是让唐逸然忍不住退了一步。
唐逸然想到这儿,嘴角又抽了抽。
什么嘛,我又不知道你们在外面谈情说爱,干嘛那么大火气?啧。
他瞥了一眼尚且忧心忡忡,有些走神的师弟:“你若敢去再送一个玉牌,让他们分开住。我敢说,谢眠不会有任何事,你肯定会被陆翡之射成筛子。”
“另外,”他看着这位自从谢眠出现,眼珠子就没转开过的小年轻,今日难得有些好心,“外面的人我们不提,只说这朝凤城里,惦记谢眠的不比惦记陆翡之的人少。”
是,可能比起家世,比起修为,谢眠是不如陆翡之。可烈烈骄阳虽然引人追逐爱慕,明月也自有让人倾心之处。
“但隔三差五,这朝凤城里就有人找陆翡之示爱。”虽然大部分只是去了个遗憾,也没抱什么希望。可同理换到谢眠身上,“你见过有人敢去谢眠身边献殷勤吗?”
唐逸然语重心长:“陆翡之的脾气,可不像谢眠那么好。”
明月虽好,有恶鹰看护啊。
那师弟脸顿时白了一下:“你的意思,谢师兄与陆师兄是……”
唐逸然拍了拍这个小可怜,刚起爱慕之心,就得知对方有主。虽然是很惨烈,那也比被陆翡之弯弓射成筛子强啊:“没事去朝凤城书肆里买本《双璧交辉之我与你相识的十五年》,经过我们考证,大多都是真事。人家俩是同患难共富贵,青梅竹马十五年的交情,别惦记了,啊。”
……
谢眠不知道舟上正有人科普他和陆翡之的“倾城之恋”,他在收拾房间。
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但住两个人也不算挤。
谢眠只是在外面有些尴尬,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陆翡之两个,他倒无所谓了,踢了倒在床上的陆翡之一下:“起来,还没换被褥呢。”
陆翡之滚个身,灵活地躲开谢眠踢的那一脚。
谢眠看了一眼陆翡之的腰侧,那里只挂着他常带的一块玉佩:“我给你的穗子呢,你怎么不戴?”
谢眠当然不在乎他戴不戴,但陆翡之若是不戴,系统又要开始作妖了。
莫非是嫌丑?谢眠可懒得再给他编朵花出来。
陆翡之拉开衣襟,那穗子便系在里衣的一枚扣子上,看起来不伦不类的:“我戴在里面了。”
还好意思问呢。
“你也不找人给上几个防护咒,就这么拿几根绳子随便一拧,就给我了。我戴在外面,就算不弄丢,风吹日晒的,不掉色吗?”
只要戴在身上就行。谢眠把芥子随手丢给他:“我出去找莫夫子问个事,你把屋子收拾了。不准偷懒,被褥,茶具都要换了,知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肥吱瞪他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才哄睡着!你一出来人又醒了!”
诸位,你们叫“肥之”“肥吱”“肥啾”也就算了,叫“肥子”的是什么鬼?!我们肥吱只是毛有点蓬松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