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往地上一跪,泣着声求我,“您要是罚,就罚小女子吧,是小女子不懂规矩,让侍卫大哥受累。”
她真是善良的过分,自己都保不住还要替别人求情,我再不近人情也不舍得责罚她。
我弯身下来将她扶起,周欢在我身旁不停的咳,我当没听见,我问她,“在太医院呆的还习惯吗?”
白荷细细嗯声,那双眼在我面上打转,“陛下日理万机,也有空出来散心吗?”
日理万机的是秦宿瑜,我闲的没事干,但我不能在她面前说自己,我凛声道,“只是抽空过来,寡人虽忙,但也注重劳逸结合。”
白荷目露崇敬,“陛下跟小女子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还会想我,看来我在她心里的份量不低,我故作不在意的问道,“在你想象中,寡人是什么样的?”
白荷耳尖绯红,柔声道,“小女子没见过陛下之前,以为陛下该是个威严霸气的人,见过陛下之后……”
我不自觉挺直身,“见过之后呢?”
白荷浸着笑,直直看着我,“陛下是个极温柔的人。”
我的心跳都在这笑里放慢,她的眼里能看出真诚,她真的觉得我温柔,这还是头一个人毫不做作的说我温柔,听着真舒坦。
我也要夸她两句,我正要开口,周欢突然横过来,叫道,“陛下!您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
我立时冷汗冒出,赶忙回身去看,却见秦宿瑜侧对着我,眼睛却狠狠的盯在我身上。
他对面站着孙昭,鼻青脸肿连带着鼻涕眼泪一起,磕碜的很。
我打了个冷战,挪步朝他走。
白荷急急叫我,“陛下……”
我现在可没功夫跟她再互相吹捧,我撞到秦宿瑜手里,还不知道他要如何收拾我。
我推周欢,“你送白姑娘出去。”
周欢苟着身走到白荷身旁,“白姑娘随咱家走吧。”
白荷恋恋不舍的瞅着我,未几还是跟着他离开了。
我转身去看秦宿瑜,他把头偏了过去,我将手往身侧抹两下,朝他走去。
“秦宿瑜!你把我姑母送去帝陵,我就去御史台揭发你是断袖,”孙昭怒气汹汹道,他将目光投到我这里,嗤笑出,“可怜陛下还没成人,就被你收拢,也不知先帝泉下有知,会不会回来找你报仇?”
秦宿瑜眼底氤氲出戾气。
我等不来他发飙,我先发飙了,我斥孙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寡人和皇儿父慈子孝,你便是嫉妒我们的父子情,也没辙,谁叫你有个没人性的爹,别人父子关系好点,到你嘴里就是断袖,天天断袖挂嘴上,你这么了解断袖,你是不是试过了?”
孙昭睁圆了眼,被我说的一句话都吐不出。
我抬着下颚,“见着寡人都不知道行礼,你们孙家的教养真好,别说一个孙太妃,寡人连你都想送进坟墓里。”
我这话说的颇有气势,连秦宿瑜都惊着了,他张眼来看我,我自得的笑起来,我知他对我刮目相看。
孙昭伏下身给我磕头,我不屑道,“见着别人长得好看些就成日觉得别人暗地里有勾当,谁叫你爹娘把你生的这么丑,人见着什么想法都蔫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孙昭泪眼朦胧的看着我,“陛,陛下……”
我故作冷酷,“什么也别说了,你有这功夫磨叽,还不如去送孙太妃一程,别到时候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寡人可不会同情你。”
孙昭凄厉着声叫我,“陛下!您还小,不能被秦宿瑜蒙蔽了啊!他是伺候的您开心,但他迟早有一天会把您从龙椅上赶下来,您和五公主殿下才是一家人,您不能被男色迷昏了头!”
我哪里被男色迷昏了头,明明是秦宿瑜被我迷昏了头,他这颠倒是非的能力还真强,得亏我脑子清楚,他想用言语迷惑我,他可就失策了。
我正想着再给他一击,秦宿瑜却出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审核爸爸们放过我orz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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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叫爸爸36
“孙昭, 你父亲给你买官这事大家私底下都清楚,孤相信你定不想拿到明面上说吧,”秦宿瑜道。
我微有错愕,他可真是一点都不讲情, 专挑人的痛处下手。
委实厉害, 我得寻个时间向他讨教, 学得这一绝活,我还怕被人掐着说不上话?那都得别人捧着我, 想想就美。
孙昭愕然地看着他, “你,你少污蔑人!”
秦宿瑜绕了绕手腕,“正德三年,你父亲在红袖阁设宴, 席间送给吏部尚书傅瑾一个瘦马, 傅瑾收下人后, 你就入职吏部,好巧。”
孙昭那肿起地脸霎时颓了,连着肩一起垮掉。
我瞧他是真惨, 姑母刚被送走, 尾巴又被秦宿瑜捏着, 这尾巴还可大可小,要是秦宿瑜狠一点,连孙桓宇都要晚节不保,一根藤上的瓜,串一起谁都跑不掉,着实凄凉。
“这些都是莫须有的!我父亲为官时清廉公正,岂会以身试法?吏部是我自己考进去的, 这人人有目共睹,你一句话就把我们孙家打成了奸佞,秦宿瑜,你想灭我孙家,好让陛下孤立无援,随你拿捏,狼子野心!”孙昭扬手指着他痛骂。
他买官这事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不过是大家都默契的当没有这事,一个员外郎也不算什么大的官,父皇没管,我便也随他去,但他却标榜自己忠义为国,我听着泛恶心。
我父皇当初也不知怎么想的,孙家是有点钱,但他们的钱也没给他花,他娶了孙太妃也没见孙家人顺从,反倒助长了他们气焰,要我是父皇,铁定不会容孙桓宇在朝政中放肆,我就是杀了他们谁还敢说我一句不是,我是天子,他们这些人再嚣张也是我的臣民,就得听我的,不听我还要他干嘛?
我撸起袖子想骂他,秦宿瑜给了我一个眼神让我安静。
我只得揣着袖子站一边。
秦宿瑜说,“正德三年那场科考你的试卷孤给你备份了,回头孤分别送到御史台和大理寺,让他们评评理,瞧瞧你能不能就凭着这张试卷夺得当年探花?你父亲送的那个瘦马现在被傅瑾养在桐花巷,孤的人一直守着,你们忠肝义胆,孤也不能冤枉你们,等晚上孤拿了人来再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有罪。”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真真要佩服他,证据全在他手里,孙昭如果还敢跟他争,可能就得挨官司了。
这未雨绸缪的决断力,我也想要。
他还会武功,画画写书也不差,他就没不会的。
他这么有本事,怎么就非要跟我断袖呢?
我敲一下自己,我也不差,我地位超然,相貌堂堂,就这两样足以让他倾心,他喜欢我那是他眼光好,我勉为其难陪他断袖,那也是我善良,这年头像我这般乐善好施的皇帝打着灯笼都不定能找到。
孙昭瘫坐到地上,捂着袖子痛哭,“你为何要将我孙家逼迫至此?”
秦宿瑜蹲身下来,从袖子里掏出汗巾子给他,道,“擦擦。”
那汗巾子先前我也擦过,他就一点不避嫌的拿给孙昭,我不太开心,我张手要抓。
秦宿瑜撇开我的爪子,凝眉道,“不是一条。”
算他周到,我扭过身怕他看到我的表情,我有点控制不住想笑,这种暗戳戳的顾全太让我得味了。
真不是我自恋,他怕是没我不能了,还花心思讨我欢心,这人真心机。
……不过我喜欢。
孙昭握着汗巾子擦眼泪,哭相又憋屈又好笑。
秦宿瑜等他哭好了,道,“要孤不逼你们也成,不过……”
孙昭猛地抬头,喜道,“不过什么?”
秦宿瑜拍拍他的肩膀,温笑道,“给五万两白银封口费。”
五万两!!!
孙昭和我都大吃一惊,不过我是喜惊,他该是丧惊了。
五万两到手那也是我的,秦宿瑜这算在给我要钱,干的漂亮。
孙昭踌躇半晌,犹豫道,“我得跟我爹商量。”
秦宿瑜点点头,将汗巾子从他手里抽走,道,“给你半天时间,过时不候。”
孙昭爬起来就冲走。
我瞧他跑的贼快,差点撞到往回走的周欢身上,照那速度估摸能赶上白荷,孙昭色胆包天,要遇到这么个仙女儿,断不会放过。
我难免担心,便想叫周欢跟后边。
秦宿瑜却提前叫了周欢,“去膳房看看,让炖些冰糖雪梨送来。”
周欢欠身福福,扭腰走了。
冰糖雪梨肯定是炖给我吃的,他现在都这般贴心了,我总不能太薄待他,我左右看了看,靠他跟前道,“待会儿回去,寡人准许你吻寡人。”
秦宿瑜将身朝后一让,我差点栽倒。
他冰着脸道,“谁昨晚说的不跟女人纠缠?”
我说的,但我也没纠缠啊,我不就跟白荷说了两句话吗?这也要醋,他这心眼比针还小。
我打两下他的手,故作笑哈哈道,“差不多就得了,还蹬鼻子上脸。”
秦宿瑜瞅着我不放。
我就笑不下去了。
我讪着脸道,“寡人是过来看猴的,没想到她在这里,寡人也不是刻意要跟她说话……”
秦宿瑜看都不看我,转身就走。
我慌忙牵上他的胳膊,跑在他的身侧道,“寡人往后也见不着她,你别气了吧。”
秦宿瑜侧眸望我,“瞧你语气,还要怪我不准你见她。”
我没怪他,我就是觉得他不可理喻,比穆娴还霸道,我跟人说两句话他都不乐意,整天想得多。
“寡人没这么想,就是你总把寡人想的太花,寡人即是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动别的想头,你应该对寡人多点信任,省的寡人像坐牢似的。”
秦宿瑜托我手把我送上步撵,“你的心长了八条腿,跟我是一个说法,回头又是一个说法,我要信了你,你背着我能勾七搭八。”
我侧趴着,不过脑道,“寡人又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秦宿瑜推我坐正,脸色稍稍变好,“在外头什么都敢说,也不怕底下人传出去。”
我蓦地惊住,这种话确实不能乱说,随身的太监宫女都能听见,他们又不知道我和秦宿瑜如今是断袖关系,我这不是自己爆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