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仔细想起来,徐初檐确实是他的初恋,从十几岁第一次见到徐初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可是将这个问题反过来,他是徐初檐的初恋,可是在这漫长的八年里,他是对方的唯一吗?
显然不是的,他一开始和徐初檐建立这个关系的时候,就是因为徐初檐陷入了会所的危机,即使后面解释了,但是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值得考究。
他不愿意再多想,对着镜子里的徐初檐说:“昨天我没有失态吧?”
“没有,”徐初檐摸了摸他被水浸湿的鬓角,轻声说:“你喝醉了之后很乖,不说话也不胡闹。”
“那就好。”谢识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客厅准备吃饭。
他们这一次时间并不是很充裕,徐初檐进组的时间离得不远,他们呆在这里的时间不足四天。
在家里陪费芳待了好几天之后,在最后一天谢识就提出要出去走走的想法,费芳也没有意见,嘱咐了几句之后就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一路沿着街道走过去,谢识觉得眼前的一幕幕十分熟悉,但是却又不一样了。曾经水蒸气将天空点亮的面馆变成了一家药店,白炽灯冷冰冰的亮着;曾经他旷课跑出去打游戏的网吧也成为一片平地。
他一边看一边不由自主地和徐初檐介绍,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徐初檐说这些,就像是把他们错过的那么多年补过来了一样。
徐初檐也很安静的在旁边听他介绍,有时候还会默默颔首,表示出自己感兴趣。
直到一条街走到尾,谢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多,他不好意思之余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所学校,愣了愣之后指着说:“我们走到这里了。”
那是这里唯一一所重点中学,当初他就是以全年级前几名进的这所学校,谁知道最后也没能从这所学校毕业。
“进去走走?”徐初檐说。
谢识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这个想法。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说了老半天才允许两个人进去。
刚进学校就是熟悉的模样,道路两边的树木都好像是记忆里的样子,只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只剩下两排光秃秃的树干。
宣传栏里张贴着优秀毕业生的照片,徐初檐的毕业照贴在上面。和现在不一样,高中时候的徐初檐没有现在这样强大的气场,只是眉眼之间有些阴沉。
谢识看了看小徐初檐,又看了看旁边的男人,笑了笑。
外面的万物都好像变了,但是学校里的一切都好像没变。
两个人安静的走到操场上,指了指一些还有记忆的地方,一边说话一边笑。
最后到了篮球场的位置,谢识站定看着那一块地方若有所思。高中的时候他和徐初檐约了一次篮球,结果对方却一直放水。最后忍无可忍,谢识把他堵到楼梯口,徐初檐却说“喜欢”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双方都有了那个心思,谢识不知道,但是从那之后,他们互相渗透的人生开始了。
回忆往事在很多时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谢识随便走了一圈之后就提出离开学校。徐初檐也没有意见,跟随他走出学校。
原路返回的时候徐初檐突然道:“说一说你大学的事情吧,我想听。”
“嗯?”谢识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说:“就和普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每天上上课,做兼职之类的。”
只是兼职比普通的大学生多得多,但是这些都过去了,谢识也不想再多说。
徐初檐闻言却停下来,将谢识紧紧地用在怀里,没有说话,但是谢识能够听到耳边沉闷的呼吸声。
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拥了很久,徐初檐慢慢放开他,两个人牵手慢慢走回家。
回家之后两个人收拾好了东西,来的时候拿了大包小包的礼品盒,回去的时候车上塞满了费芳准备好的特产,最后谢识只好拦住费芳,有些无奈地说:“妈,装不下了,下次我们再来好吗?”
“那好吧,”虽说是下次来,但也不知道会是哪一天。她眼神柔软的看着谢识,“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按时吃饭知道了吗?”
即使都是快要三十岁的大男人,在费芳的眼里还是小孩,谢识点点头。徐初檐在身后揽过谢识,对着费芳说:“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识的。”
对于徐初檐,费芳已经很放心了,于是点点头欣慰的看着两个人。寒暄了几句之后,谢识和母亲道了别。
越是长大他越是对于离别有些情绪,即使知道会再见面,但生命无常,这是谢识父亲去世之后,谢识最惧怕的词语。
随着母亲的年纪愈发年长,这个问题就愈发放大。
感受到旁边人的情绪,徐初檐握住他的手,什么也没说,但是手里的温度表达了他的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谢识的心安了些,回握住徐初檐的手。
回到上海之后,徐初檐没过多久就进入了剧组,这是一个大制作,能不能让徐初檐拿满电影三满贯全靠这部电影。
谢识对于这长达两个多月的离别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不是谈起恋爱来就粘腻不舍得分开的性格,只是时间越长,他脱掉了羽绒服换上了毛衣之后,才对想念有了客观的感知。
他上了很多节目,但是每次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以及童姨放在桌上已经坐好的饭菜之后,还是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