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你怎么偷偷跑出了医馆?所幸是被我看见了跟来,要是换做他人指不定要向师尊告状的,到时候你免不了师尊的一顿戒尺,赶快回去吧。”
“你也是神仙?”
不待万俟彻解释,小姑娘便是截断了岁音的去路,岁音甜甜一笑,“我不是神仙,我叫岁音。”
“可他们都说背着这布袋的都是神仙,神仙姐姐你能救救我娘吗?”
“你娘?”
经此一说,岁音望向小床处,她走近床沿伸手替虚弱的妇人把脉问诊,然而片刻未到,她便是蹙眉低目。
“神仙哥哥,神仙姐姐,我娘病得很重吗?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
“你娘不是病了,是被吸了魄。”
“那是什么?要、要怎么才能治好我娘?”
小姑娘不懂岁音所言,万俟彻在旁侧略有所惊讶,自己瞧了好一会儿都未看出病症如何,岁音不过号脉须臾便是知晓了情况,门内弟子都相传她天资聪慧,看来果真不假。
“小哑巴,你来帮帮我。”
岁音将肩上的布袋取了下来将其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大小银针共二十枚。
“她七魄缺一,尚可有救治的余地,但因为被吸走了阳气而扰乱了六魄稳定,需用银针刺入她的神阙、气海、鸠尾处,以封体稳魄,但我怕内气外溢,一会儿我刺针的时候你就用湿布捂住她的口鼻。”
岁音稚嫩的脸上正色毅然,万俟彻点头找来了一块粗布将其打湿,准备就绪以后,岁音便着手抽出布袋里最长的一根银针,随即又从怀里拿出一小药瓶,将银针插入其中,抽出时可见针体被浸染红艳,有些微的芳香味溢出,万俟彻认得此味道,正是陵山上的木兰花香。
如此反复三次过后,岁音用眉眼示意,她深吸口气将准备好的银针刺入了妇人的神阙穴,此针刺入的瞬间,床上的妇人猛烈地抽动了起来。
“快捂住她的口鼻!”
万俟彻听言赶紧动手,妇人虽没有睁眼,但其身体摆动的力气很大,体内的那六魄横窜欲出,万俟彻双手摁住湿布,竭力阻止与其内气抗衡,岁音有些心慌,怕他坚持不住多久,于是赶紧将剩下的两根同时刺入其体内。
然而不成想两根银针的刺激非但未有将情况稳定,反使得妇人抽搐得更为剧烈,岁音完全没有料到的此等状况,她之前曾有过一次施针的经验,那时候银针入体人便瞬间平息,脉象稳定,哪儿像今日这般,姑娘年纪轻,显然有些被吓到了,看着床上妇人的身体不断摆动,带动着木床咿呀作响,她慌张而不知所措。
因为湿布捂住了妇人口鼻,万俟彻不敢再加大手上的力气,怕会用力过度反倒扼了其呼吸,害其性命,但妇人体内的六魄横闯,万俟彻毕竟不过才八岁的年纪,僵持半晌过后,再难以将其掩压住,只觉一股大力从妇人身上迸发出,将他与岁音两人给双双震倒在地。
随后一团白气从其口中飞出,但因为没有主体意识,六魄在屋内四处乱撞,万俟彻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将其中的药物全部倒尽,欲用此瓶做容器将那吐出的魄给装下,再送回妇人体内。
但剩下的那六魄实在狂躁,上蹿房梁,下藏地缝,小姑娘看不见魄,只看得见屋里各处瓦片锅碗被瞬间砸坏,吓得她嚎啕大哭起来,万俟彻和岁音皆是没有闲暇去顾及她,两人将门窗掩好,万俟彻看准了六魄的位置,将小瓶对准其欲捕捉,却不想六魄瞬间闪躲开来,跳到了岁音的身后,那位置恰恰好,只可惜岁音一时找不到容器捕捉,于是他赶紧将手中的小瓶扔过去。
“接住!”
岁音闻言,来不及惊讶,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药瓶,随后一个转身,之下将那六魄给收入了瓶中,她立即用手作盖将其封住。
“小哑巴你会说话?!”
“先救人。”
岁音点点头,赶忙将手中的六魄喂入妇人体内,遂又用湿布捂住其口鼻,因为三穴被封,
这一回六魄安静不少,没多久,妇人便是停止了抽搐,呼吸渐渐得以恢复平稳,岁音号脉查探了番体内状况,浮气归位,缓脉安定,似乎并无大碍。
“小妹妹你别哭了,你娘没事儿了,一会儿你娘要是睁开了眼,你将这三根银针抽掉便是了。”
小姑娘听闻岁音所说,这才停止了哭声,迈着小步跑来守在床沿边上,“我娘什么时候醒过来?”
“不出两个时辰。”
“真的吗?”
“你娘若是没醒,你就来医馆找我们。”
“好!”
小姑娘对二人鞠躬谢礼,岁音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便是背上了自己的布袋,与万俟彻一同离开了这破烂木屋,虽说救治之中出现了一时差错,但好在结果称心,岁音也就将此事抛之脑后,追上前方的万俟彻。
“小哑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会说话?”
“我会。”
“那你为什么之前一直都不说话,害得我们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