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着急,第二个字愣是没说出来,可周衡还是很耐心等她说完。
谁知道她下一个字是——“嘴。”
闭嘴。
周衡微挑眉,感觉到小哑巴能耐了,但看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还是伸出手如摸小瘸子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在周衡伸出手的时候,小姑娘以为是因为她喝了他一声,从而他要打她,艳红的小脸顿时一白。
但没被打,反而被他摸了摸脑袋,像是安抚一样什么暴躁的小兽一样。
愣了一下,情绪好似真的渐渐的安定了。安定之后才回过了神来。
周衡才不会伤害她。
周衡更不会笑话她。
周衡更不会以为她是坏姑娘。
有了这几个认知。因惊慌又惊羞而七上八下的心跳慢慢平缓了下来,连呼吸也跟着平缓了。
周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然后收回了手,说些其他的来转移的注意力:“明天你的手就能拆了。”
闻言,小哑巴顿了一下,然后才真的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然后再看向他。
“拆了后,不可能立即恢复,更不可能一拆就能拿得动一个碗。”
那张脸逐渐露出了失望之色。
“但可以动,慢慢可恢复七八成。”
听到周衡那低低沉沉的嗓音,小脸上又立即恢复了生气,不过因为刚刚的事,有几分羞赧的不自在。
周衡看着她的表情变化,隔了一会后,才问:“可以喝粥了?”
齐绣婉刚刚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大敢看他,所以低下眼眸,微微点头。
接着也不用周衡再喂她,直接端起碗就要喝。
“等等。”周衡喊了一声,然后伸手把碗中的勺子拿走。
周衡看着面冷,但很心细。可如果能知道些姑娘家的心思就更好了。
周衡看她开始喝粥,自己也开始喝粥。以前周衡一日两顿,一日三顿是为了迁就小哑巴,所以晌午这一顿都是吃一样的。
齐绣婉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周衡。
其实,她虽然觉得画册上边画着的东西很可怕,但如果是周衡的话……
她不怕。
想到这,又开始暗暗的唾弃了一下自己不害臊。
又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人,但这一回却是被抓了个正着。在对上周衡那带着几丝询问的目光时,心虚的别开目光。
一大碗粥,周衡吃得快而粗鲁,吃完后想到了那一头鹿。
打来也没打算弄去卖的,只是打算自己吃的,好在天气冷,过不了多久就下雪,所以放七八天都不会坏。
等会把一部分劈条晾起来风干弄成干肉,等带着小哑巴离开的时候可以当干粮。而留了五天的量用来当平时的肉食。
收拾之后,周衡把小鹿弄到水潭处处理。
偷偷地看了眼远在水潭处的周衡,然后快步的走回了山洞,如做贼一样的把竹箧弄开。
看到了用红布包好,显眼的放在竹箧中的那小东西,羞燥得很。
这东西不能留!
忙把东西弄了出来,然后把竹箧弄好。
左右看了眼,好似都没有藏这东西的地方。目光落在烧着碳的瓦盘中。
红红亮亮的。
早前天气凉的时候,周衡就开始弄了木头来闷碳,前几天冷起来的时候,他就会在白日开始烧炭暖山洞。晚上再用山洞内的灶烧热水。
因为周衡平时也不穿棉袄,所以齐绣婉知道他并不需要烧炭,这自然是为她准备的。
他话不多,却做得很多。
有些犹豫的走到瓦盘中烧得红的炭前,把红布包着的画册移到了瓦盘的上方。
这东西让人太害臊了,还是烧了吧?
可是这是福婶送的,随便烧了有些不好……
她刚刚才想明白福婶为什么要给她和周衡这东西了,大概是觉得周衡和她都不懂这些……
所以才会说周衡看了这东西后,周衡会舍不得她的话。
可想起之前周衡咬她那会,分明是懂的,不懂的那个人是她呀,可问题是周衡是怎么懂的?
听福婶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山上和他养父一块生活了,也不和外人接触,难道是他养父教他的?
但怎么教?
想起在禹州时,听说过大户人家有开脸的通房丫头,还有让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叫青楼。虽然不大清楚男人和女人那档子事,但她却是知道青楼女子就是干那档子事的。
周衡去过吗?
虽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去过,但一想到这,就觉得又酸又不开心。看了眼手上的东西,沉默了一下,万一周衡喜好这种东西,烧了的说不定会生她的气。
撇了撇嘴,然后收回手,把东西放回了原来的地方。
入夜后,闷闷的泡着脚,看向在油灯下不知用竹子编制什么物什的周衡,很是认真,忍着得让她挪不开脸。
周衡强壮可靠,五官冷峻而深邃。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有姑娘喜欢的,如果不是被传闻所累,他这个年纪肯定有妻有子了。
一想到周衡会娶别的女子为妻,和别的女子一起生孩子,心里很不得劲!
周衡放下东西,似乎今天的活就到这了,然后脱下衣服开始换药。
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看着也不需要上药了,但心系他肩膀的伤,所以也顾不得不得劲了,穿上周衡给她编的草鞋,快步走到他身前。
周衡才脱下衣服,她就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紧紧盯着他光着的上半身。
周衡沉默一下,还是不动声色的拆开纱布。
今天的画册,对周衡也并非是半点影响都没有。
起码他也知道了很多自己不知道的。
第一次在山上看到有人偷情时,是在十六岁那年。因为不明白那白花花两个身体叠在一块在干嘛,所以顿足观察了许久。
许久后,他想起动物也是差不多这样交/配繁殖的,所以大概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因为对什么都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等到第二次再见到这种叠罗汉的时候,看了一眼也没有多大的兴趣就离开了。
原来不止只有叠罗汉这个姿势。
目光扫了一眼眼前单纯的小哑巴,喉结上下滚了滚,目光也不知觉的热了些。
许是小哑巴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鬼使神差的,周衡问:“肩膀的牙印消了没有?”
“轰”的一下,又被他问的问题问红了脸。
真真的是哪壶不该开,他就提哪壶!
嗔怒的撇了撇嘴,然后也不看他的伤口了,直接转身就走。拖鞋,上床,进被窝。
把头也埋了进去。
哼,周衡一点都不懂姑娘家的心思!
这边等周衡上了药,熄灯上了床许久,身旁的人渐渐入睡,然后没有任何防备的拱入熟悉的怀中,而后搂着上脖子。
似乎这样的姿势能让她很有安全感,若是周衡推开她的话,便会像被丢弃一样细声啜泣。
醒着的时候哭的话,还好商量,但睡着哭,还真没法商量。
周衡呼了一口气,伸手搂住她,以免她乱动。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册子的原因,总觉得怀中的身子比平时还要娇软,馨香也浓了些,一直萦绕在鼻息之间。
不注意间,一条腿直接一抬,往他双腿间压下,然后没有任何意识的磨蹭了几下。
周衡呼吸一滞。
向来心如止水,今晚似乎有些热了。
心热,身燥。
慢慢推开怀中的人,然后在她再次黏上来的时候,快速转身下了床。
角落中的小瘸子听到声响,立即警戒的抬起头,但看到是自己的主人,然后又趴到了小簸箕里边继续睡觉。
这时床上的小姑娘拱了拱,没有如愿的拱入暖烘烘且很有安全感的怀中,微微睁开了眼睛,隐约见到山洞的门开了,然后好似看到周衡出了山洞。
这么晚这么冷,周衡要去哪?
周衡吹了一会冷风,冷静后才进的山洞。关上门摸黑上床的时候,没有发现到人就坐在床边上。
坐下后,脱了鞋才转身就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但察觉时有些晚了。
因为山洞黑,隐约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所以齐绣婉想要靠近他,问他出去做什么。
但随即嘴唇有什么东西一擦而过,愣了一下。
她好似碰到了什么软软冰冰的东西。
周衡没有料到她也醒了,立即摸黑的去把油灯点亮。许是刚睡醒,脑子有些迷茫,所以只见小哑巴怔怔愣愣的坐在他刚刚坐在的一旁,用一双黑色眼眸迷茫的望着他。
然后懵懵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危险。
周衡目光落在了她的粉嫩的嘴唇上,看着她的动作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神也渐渐幽暗了起来。
或许因为离开了被窝好一会,着了凉,小哑巴皱了皱鼻子后闷声打了一声喷嚏。
这一声细微的声音,把周衡拉回了神,也没有熄灯,只沉默的上前按着她的肩膀。按着她躺了下来,然后给她拉上被子。
她那一张被子有些薄,所以周衡把他的那被子弄出来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