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谷转身,欲要走回头路。
商玉洲喊道:“世子妃若要欣赏美景,我倒知道一处,可为世子妃指路。”
“三皇子要为内子指什么路?”商容与从冉清谷身后走过来。
商玉洲笑了笑:“世子,世子妃欲要赏美景,我倒知道一处好去处,正想为世子妃指路呢。”
商容与皮笑肉不笑:“是吗?本世子也知道有一处,正想带内子过去了,就不麻烦三皇子。”
说完,他牵着冉清谷的手就朝着溪流的方向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警告商玉洲:“三皇子,拙荆一介内妇,愚昧无知,冲撞了三皇子,我代她赔个礼,但三皇子最好别把念头打到成王府,更别打到内子身上,不然……雨花池,三皇子得重走一遭了。”
三皇子商玉洲的母妃就是在他年幼之时,冻死在雨花池边。
商玉洲脸色煞白:“商容与,你……”
商容与轻蔑笑了:“三皇子,仔细掂量掂量。”
说完,他就拉着冉清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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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围猎之时,咸元帝商千咸亲自坐镇,在猎场之上宴请百官。
太监在一旁高声念着今日彩头。
“贤妃娘娘为春猎添碧海夜明珠一颗……”
“太子殿下为春猎添昔日定北侯珊瑚玉官印一颗,蓝宝石金步摇一副,羊脂玉玲珑手镯一对……”
太子拖着肥胖的身体,走一步喘三口,冲着大家说:“这颗官印是卿逸那老贼伏诛后,父皇赏赐给本宫的,今日本宫无法亲自狩猎,自当为我大溯好儿女添一份贵重的彩头,这珊瑚玉官印可以重新打造一份不错的首饰行当,不比黄金万两差。只待我大溯将才来取……”
太子体重达两三百斤,上马下马极其不便,因此皇上体恤他,让他留守后方。
百官连忙朝着太子行坐姿礼,双手交叠,头部微低,“我等感太子恩。”
礼行罢,一些朝堂将相王侯狠狠拍了太子马屁,太子也回以敬意。
“珊瑚玉官印?那不是昔日皇上念定北侯滔天功勋,特意为他寻来旷世奇玉来打造的一副官印吗?彰显着定北侯功勋滔天。我可听说了,珊瑚玉玲珑剔透,色彩亮丽,质地玉润,唯有东海可产出,出一颗珊瑚玉就有上千条人命葬身深海,因此极其稀缺。整个大溯怕也就这一颗呢,可见当年定北侯一门如何得宠。”
“功勋滔天?最后不也落得个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下场。”
“谁让定北侯谋反呢,犹记当年我很小的时候,街头乡井都流传着定北侯如何勇猛用兵如神,为皇上平定北方蛮夷,如何忠君爱国,千古名臣……谁能想到落到这个下场。”
“是啊,五年前我亲自随着二殿下斩杀卿逸全族四百多口,部下三千多人,那场面,你们是没见着……漫山遍野的尸体,整个北坡岗都染红了。”
“对对对,那年冬季特别冷,雪下得特别厚,下雪时斩杀卿逸全族与部下,你们猜怎么着,等春季雪化了,漫山遍野的白骨。现在去那北坡岗随手拔一棵草,都能拽出一截骨头呢……”
左右官员无不感慨唏嘘。
如果不是这颗稀世官印重现于世,谁也不会记得这个曾经荣耀一时的王侯,更不会记得他如此凄凉悲惨的下场。
商容雀看向成王,好奇问道:“父王,这个卿逸,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
成王瞥了皇上一眼,淡淡道:“他常年驻扎在边境,偶尔会班师回朝,本王倒是见过数面,确实是个枭雄。”
商容与笑了:“太子这是在借机敲打二皇子与百官呢。”
成王瞪了他一眼:“不可妄言。”
商容与笑笑不语。
冉清谷低头喝茶。
商容与说得确实不错。
太子与二皇子一母同胞,都为先皇后嫡子。
咸元帝虽然很宠爱太子,但对二皇子也宠爱有加。
二皇子样貌英俊不凡,文才武略更是胜太子数筹。
他兴建水利,赈灾,主持通商,督科考网罗人才……桩桩件件,都是有口皆碑,利国利民之大事。
如果说皇上几个皇子谁最适合继位,怕是百官与百姓都会推崇二皇子。
但礼法不可逾越,咸元帝已经立了储,二皇子纵然再多建树,也得对太子称臣。
想来是这几年二皇子风头太盛,让太子忌惮。太子在警告二皇子,就算荣耀一时又如何,帝王让你盛,你就盛,让你灭,你就灭。
商容与依在榻椅上,端起白玉杯喝着美酒。
不经意间,他瞥向了冉清谷。
冉清谷垂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看。
那双手相比其他女儿家,说不上多好看,但很秀气,骨节分明,他一掌就能握住。
他神使鬼差的握住了。
冉清谷惊诧抬起头来:“世子?”
商容与看冉清谷脸色苍白,毫无血气,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差人叫御医来。”
冉清谷连忙拉住商容与:“不是,就……”
他想了想,咬着牙说:“腹部不舒服。”
商容与恍然大悟:“哦,得七日左右……看我这记性……等待会儿散了,你就回去休息,晚上我给你拿个头采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