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把孩子都安顿好,自己也收拾好后,妯娌三人便也过来了。
不想就听见路氏的话,又是说季善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又是让沈恒以后要对她好,因为她是沈恒‘救命恩人’的。
温氏还罢了,姚氏与宋氏却是飞快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都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沈树眼尖,已经发现了妯娌三人,忙走了出来,先扶住了大着肚子的温氏,才与姚氏宋氏道:“大嫂二嫂,你们怎么也过来了,孩子们怎么办?”
姚氏道:“孩子们都睡着呢,四弟真的醒了吗?我们都不放心,肯定要过来看一看的。”
宋氏则道:“三弟,大哥和你二哥哪儿去了,怎么没见人?”
沈树道:“四弟真的醒了,但四弟妹说最好能立刻请个大夫来给他瞧瞧,所以大哥二哥去镇上请大夫去了。既然嫂子们都过来了,那就进去看一看四弟吧。”
说完先扶了温氏进屋。
并没注意到姚氏与宋氏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宋氏更是又翻白眼儿又撇嘴的,‘四弟妹说’,那个穷鬼这会儿说话怕是比玉皇大帝还好使吧?
她倒是嘴皮一张,说得轻巧,受累的却是自家男人,且还不知道请这趟大夫,又得花家里多少银子呢!
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怎么偏就真让她把这个喜给冲成功了呢,她分明瞧着就不是个有福气的样子,有福气也不会给人冲喜了,要是没能成功,不就可以一了百了,大家都省事儿了?
姚氏妯娌几个看过沈恒,确定他是真的醒了后,便在沈九林发话后:“老四身体还很虚弱,你们几个都先回屋去吧,别吵着他了。”,各自回了各自屋里去。
路氏这才低声问沈恒:“恒儿,你想不想吃点儿东西,你病了这么久,瘦了一大圈儿,想吃什么就尽管告诉娘,娘亲自给你做去,一定要好生给你补补。”
沈恒无力的摇摇头,“娘,我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吃,您别麻烦了。倒是我……我媳妇,她熬了一整夜了,让她先去歇着吧,——你放心,在大夫来之前,我不会睡的,我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后面的话,是对着季善说的。
季善却哪里放心就这样去歇着,她如今的命运可与沈恒的安危息息相关,总得等大夫来瞧过他,确定他的确已经没事了,她才敢放心去睡觉。
好容易天上掉了馅儿饼,她总得确定真能吃到嘴里,而不是空欢喜一场才是!
遂摆手道:“我不困,还是等大夫来了,听过大夫怎么说后,我再去睡吧。”
她这个态度让沈九林和路氏都十分的满意。
路氏忍不住又拉了她的手,“好孩子,四郎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你早饭想吃什么,娘亲自给你做,老四也瘦,你也瘦,娘可得好生替你们补一补才是。”
季善笑道:“我能嫁到沈家,能有爹娘这么好的公婆,才是我的福气。我没什么想吃的,娘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路氏一张脸就越发笑开了花儿,“这孩子,可真是太可人意儿了。”
就是命太苦了些,先是摊上丢弃了她的生身父母,后又摊上了那样禽兽不如的养父母,不过没关系,如今她救醒了老四,以后他们老两口儿一定会拿她当亲生女儿待的!
路氏说到做到,天亮后果然亲自去厨房,精心为季善做了一碗面,上面卧了两个煎得两面焦香的鸡蛋,又吩咐姚氏杀一只鸡炖汤,好给沈恒和季善喝。
季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之前实在亏空得太多,如今有机会能找补找补,当然不会矫情,只少不得又诚心谢了路氏一回。
一家人都用过早饭后不多一会儿,沈石沈河带着吴大夫回来了,见沈恒是真的醒了,看起来精神竟还不错的样子,吴大夫立时坐下为他把起脉来。
两只手都把了一回,又问了沈恒几个问题后,吴大夫才捋须啧啧称奇道:“依照脉象来看,你们家四郎这是真的转危为安了啊,连心里的忧惧都散去了不少似的,也太神奇了。莫不是知道自己才娶了媳妇儿,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才一下子好转了?”
沈恒有些赧然,虚弱道:“您说笑了。”
沈九林忙笑道:“吴大夫,那我们家老四他还需要吃药吗,他虽醒了,身体却肯定还很虚弱,不得补补吗?”
吴大夫道:“当然得吃药,我马上就给他开方子。”
等送走吴大夫后,沈家上下还悬着的那半口气也总算都落了回去,季善与路氏亦总算敢由着沈恒再次睡过去了,吴大夫说了,他如今睡觉便是最好的休养,当然得让他尽量多睡。
只季善和路氏还是有阴影,过不了多会儿,便会叫沈恒一声,直到他迷迷糊糊中应了,才能安心。
等吃了三顿药和一些白粥、蒸蛋和鸡汤,再睡了一晚上后,第二日沈恒的精神又好了不少。
沈青得到消息后,也赶了回来看弟弟,见弟弟是真的好起来了,心里对季善的感激,虽不至有路氏当娘的那么多,也是不遑多让了。
临回去前,悄悄塞了个荷包给季善,“四弟妹,我知道你如今肯定需要,可要收好了。”
季善有了周氏之前塞荷包给她的经验,想也不想已知道沈青塞给她的是什么了,尤其这个荷包还比周氏塞给她的那个重得多,那她自然不能收,因忙又塞回了沈青手里,“二姐,我不会要的,你还是快收回去吧。”
虽然她真的很缺钱,不该拿的钱却也绝不会拿,还是凭自己本事挣的,她拿在手里才更踏实。
沈青却十分的坚持,非要塞给季善。
架不住季善更坚持无论如何不肯收,只得收了回去,决定回头悄悄儿让路氏给沈恒一些银子,再由沈恒给季善,自己相公给的,她总要收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