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双桃花眼正对着程阴灼,经年过后,他竟比当年看着还要有气势得多。
……但不可能啊。
程阴灼后面打听过顾景愿的消息……早听说他傲骨已折,狼狈颓废。
尤其是在那个保护他的少将军死了以后,简直形如活鬼。
一提到这个程阴灼不免更气了,怎么勇猛英俊刚强的好男人都围着他转!
所以为什么……
“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杀你?!”不解让程阴灼的气势看上去变弱了很多,他不得不要高昂起声音说话才行。
顾景愿淡淡瞥了他一眼。
“因为你不至于这样蠢……吧。”
他用平淡的声音述说:“你上山的时候一定引起了山下村民的注意,那里的人都认识我。连皇上都知道我在这山上,若我还活着,没人会注意到你来过。若我死了,或是失踪了,你这个跟我容貌相近又上过山的人,便脱不了干系了。”
“你……”
程阴灼恨得咬牙。
他上山时的确遇上了不少村民。
还有人管他叫“木先生”,问他眉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程阴灼面色有些发绿。
他倒不是真的要杀顾景愿。
只是又一次,又一次被他说中了,什么都被他说中了!……
他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行,程启,你真是好样的。”程阴灼咬牙切齿,转身就走。
临走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扭头说:“对了。”
“我再告诉你最后一件事。”
程阴灼重新踱步回来,故意凑近顾景愿,几乎贴着他的耳边儿,轻快愉悦道:“其实……我也是极阴之体。”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派人去西域各方打探,得知还有一种草药,只要混入那魔根花汁中便可解其药性。药性一解,再混合任何血液也只会是红色。”
说到这里,程阴灼仰天长笑。
“我也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会有你这样愚蠢的人,明明知道父王要做测试的,竟然不提前想出应对的法子!”
程阴灼大笑出声,但见顾景愿听了也完全没个反应,他也不介意。
他心想程启心里不知该有多悔恨呢。如此这般……只要能伤害到他,他便快活了。
却没想到,等他笑完,一直无动于衷的顾景愿才再度说道:“我知道。”
“什么?”
“我知道那种花叫解魔花。我也知道测试那天你用了它。”
顾景愿音色没有任何起伏地说:“那花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很容易辨别出。后来我去西域见过那种花,我记得测试那天你身上的香味,那时候我便知道,你用了它。”
“你……”程阴灼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知道那花有用,但并未提前告知过程启。
程启因为一个极阴之体受尽磨难,为何现在面对他,又如此平静……
“你不怪我?”他怔然询问。
顾景愿表情未动,只是淡淡摇头:“你虽然是我弟弟,但严格来说,你也没有义务告诉我。”
事实上若真要找法子,程寄能找到他,他也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