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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慎非:“哪儿来的消息?”
    费鹏程哼笑,声音压得更低,掩唇说了几个字,几乎没人能听到:剑虹的老板。
    陆慎非没说话。
    费鹏程征询陆慎非的意见:“觉得怎么样?”
    陆慎非聊这些,不像费鹏程喜欢往夸张了说,永远举重若轻,仿佛随口一谈:“那就连这本一起,打包买。”
    打包的意思,就是两本一起的版权总价,会比分开买要低,说白了,就是想省钱。
    费鹏程瞪眼,低声:“行不通吧?他名气和成绩都在哪儿。”
    陆慎非:“不试试怎么知道。”
    颜诺撇嘴,不试试?你们不是已经试过了?
    一个月前,近郊别墅——
    从煦抱着狗进门,颜诺匆匆忙忙迎上去:“叙哥!不好了!”
    从煦臂弯里兜着狗,转身,又把一大袋狗用品拎进门:“什么不好了?”
    颜诺:“刚刚诸侯和我说,”诸侯就是剑虹的老板,网站id诸侯五霸,人称诸侯,“‘鹿橙’这周给的版权报价比上周低了两百万。”
    鹿橙就是陆慎非的公司。
    从煦把袋子放在玄关,狗崽还抱着,换了鞋,往里走,神色如常:“不想买了吧。”
    颜诺跟着往里走:“不是,我听诸侯的意思,他们是故意一开始报了一个很高的价格,再一点点往下降,逼你做决定,赶紧卖。”
    就像炒股,高点不卖,股价一回落,心态不好的持仓者就想出手。
    从煦见怪不怪,是陆慎非的手段。
    他没急着和颜诺讨论这事,坐到沙发,小狗抱在腿上,撸撸毛,握握软爪。
    小狗用它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的新主人。
    从煦想了想:“叫你什么呢?”
    颜诺还在说:“这周降了两百万,下周不知道会降多少。”
    从煦架着小狗崽的两腿,把狗子举起来,晃了晃:“就叫你狗慎吧。”
    颜诺没在意名字,这世界上叫狗剩的人很多,叫狗剩的狗也很多。
    他伸手撸了撸狗子,嘀咕:“两千万痛痛快快买走算了,还降什么价。”
    从煦捏了捏狗爪,指甲有点长,随口应着:“因为他要赚钱。”
    颜诺:“他都那么有钱了,还要赚啊。”
    “要啊。”从煦一时出神。
    毕竟陆慎非,曾经那么拼命的赚钱,就是想给他最好的。
    可惜,那些东西,他都不想要了。
    ……
    病房——
    从煦翻着手里的时尚杂志,看着某顶流主播的人物专访,心底连连感慨:真有钱啊,羡慕,也想要。
    第10章
    从煦还有两天出院。
    这两天,从爸从妈除了送饭,几乎都不在医院。
    两口子趁着新鲜劲儿,燃烧着他们祖辈的热情和关爱,天天在家围着狗子转。
    送饭来的时候,还对从煦说:“你要不回头自己先回a市,把狗留下来,我和你爸帮你养几天。”
    从煦翻着杂志:“行啊。”接着:“你们养几个月,养大了,说不定就能开口喊爷爷奶奶了,边摇尾巴边喊。”
    从妈差点把饭盒砸过来。
    从煦闷声直笑。
    他这么笑,陆慎非和颜诺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从煦坐在沙发上,把目光从杂志上抬起,扫两人:“怎么了?”
    陆慎非没表示。
    颜诺说着“没什么”,错开目光:这和他认识的从煦,差别很大。
    颜诺认识的从煦什么样?
    很宅,经常一个人呆着、房间里闷一天,从早到晚地写稿。
    性格有些淡漠,不怎么爱笑,衣食无忧,也不愁什么,脾气好,生活简单。
    像这样损完人开怀笑,颜诺几乎从未在从煦脸上见过。
    见到了,除了惊讶,就觉得……
    还挺好的。
    毕竟笑容代表着阳光和活力,这些积极向上的面貌,谁又能不喜欢。
    而颜诺见证的,令他觉得意外的,又何止这些——
    失忆着的从煦和前夫身份的陆慎非,在目前这个什么都未捅破的情况下,相处得自然又融洽:
    陆慎非几乎不离病房,一直都在,寸步不分地照顾,从煦明明手脚都是好的,却宛若半个残障人士,一天时间几乎都在床上,什么都要陆慎非都他弄,自己就负责看杂志。
    看杂志就算了,趴着、躺着、坐着,各种姿势,还要把腿从床上伸出来,往陆慎非腿上一搁,陆慎非也由着他去。
    有时候两人相安无事,各自看杂志,陆慎非还会把手搭在从煦的脚腕上。
    很亲密,很自然,如这个世界上所有相爱之人。
    颜诺旁观着,心里的感受很怪异。
    因为站在他的角度,作为从煦的助理,他听到的有关陆慎非的话题,几乎都是不好的。
    比如剑虹的老板诸侯就觉得陆慎非这人作为版权方,虽然有钱,也很有能力,但太过强势霸道。
    比如从煦自分居后几乎绝口不提陆慎非,很偶然地提起,态度都很冷淡,不想多言。
    所以一直以来,在颜诺的心里,勾勒的有关陆慎非的形象,都很负面。
    又因为离婚,离婚前还常年分居,觉得这两人根本处不来。
    结果现在……
    颜诺看着,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而出院近在眼前,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出院前一天,下午。
    从爸从妈没来,陆慎非临时不在,出去了,只有颜诺,独自在病房里陪着,工作在身,手机不离眼前。
    从煦没看杂志,观察着颜诺,颜诺感觉到了,抬抬眼,沙发上坐直:“怎么了?”
    从煦看着他,笑笑:“没什么。”
    窗外阳光灿烂,是个好天,或许是快出院的关系,从煦心情很好的样子,和颜诺聊了起来。
    从煦:“你和陆慎非、费鹏程他们,都不认识吧。”
    颜诺放下手机,说得含糊:“见过,不熟。”
    从煦坐在床头,闲闲地晃了晃腿:“嗯,你是我这边的朋友。”
    颜诺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问:“你怎么知道?”
    从煦指指眼睛:“看出来的。”
    又看着颜诺,说:“我还看出来,你一直在病房里观察我们。”
    颜诺一愣。
    从煦笑笑,转开视线,也转移了话题,感慨:“明天就出院了,我可真是命大啊。”
    又自顾似的,说道:“命大的人,福气也会有很多吧。”
    颜诺还是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
    从煦转回视线,看着他,淡笑:“蜂蜜、红茶加果干,我以后还是这么喝吧,白水实在太难喝了。”
    颜诺怔怔的:“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从煦耸肩,摇头。
    颜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煦神色轻松:“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颜诺垂眼:怎么会没关系。
    从煦看着颜诺:“反正等出院,你们也要和我说了。”
    颜诺倏地抬起目光,意外自己听到了什么,问:“你爸妈,”还是陆慎非、鲁达达,“和你说的?”说出院之后,有事和他说?
    从煦神色一如既往,还是那么轻松自如:“没啊,他们什么都没和我说。”还是那句:“我看出来的。”
    他自己看出来的。
    颜诺站了起来:“你……”
    从煦弯了弯唇角,眼神悠然:“因为破绽实在太多了。”
    颜诺终于回过味儿,捏着手机快步走向病床,才走近,房门打开,陆慎非走了进来。
    从煦就跟只是在和颜诺闲聊似的,陆慎非来了,他就不聊了,看向门口,咋呼地吐槽:“你去个厕所要这么久?”
    陆慎非:“接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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