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决一开口,在场众人再度恢复安静。
“那晚良辰美景的,舟哥哥自然是在和我喝酒。”
说着,他笑微微的看向荆舟,荆舟淡定的回视。
“你们若还不信,可以看看郁公子腰间那把剑,那晚我把埋泉送舟哥哥,谁知舟哥哥转头就送给郁公子了。”
郁辞早就来到了九渡殿,当看到祁决拉着荆舟出现时,他先是震惊得像木人偶般瞪大眼睛愣着,随后羞愧又郁闷的垂下视线不去看。
如今祁决将众人的焦点引到他身上,几百双目光里有怀疑有嘲笑有质问…他一下子紧张得动弹不得,心却跟系了一大块石头似的,一点点往下沉,沉入水底掐断呼吸。
“他说的,都是真的。”
郁辞脸色煞白,许久,才声音微微发颤的说出这句话。
众人哗然,其中一人突然提高嗓音,用剑指着祁决的方向:“有埋泉…难道…难道你…!”
祁决气定神闲一笑:“在下,血谣宫祁决。”
空气凝固,大堂黑压压的人群突然死一般寂静。
下一瞬,百名修士面如死灰噤若寒蝉,纷纷拔出自己的本命武器,以祁决荆舟所站位置为圆心急速后退,各家修士已经结了灵障设了阵法,如临大敌的望向鬼主祁决。
祁决却悠然一笑,望向荆舟:“舟哥哥,我这么恐怖么?他们怕我。”
荆舟撇了撇嘴,云淡风轻的发话:“诸位误会了,鬼主今日出现在九渡殿,是想同诸位把事情说清楚。”
祁决比荆舟高一些,此刻他微微低头压低声音在荆舟耳边道:“胡说,我明明是想让他们知道,你同我是一伙的。”
底下炸了。
“人界和鬼族,能还有什么好说的?!”
“没想到荆宗主不仅同祝衍有牵连,还明目张胆勾搭鬼主,简直欺师灭祖!”
“今日我们就算身死津渡山,也不能轻易放祁决离开!”
都是不自量力的炮灰发言。
祁决笑着翻了个白眼,荆舟其实也很无语,但他到底忍住了,最后气定神闲道:“诸位稍安勿躁,就算你们今日身死津渡山,也不大能拦下祁决。”
闻言祁决偷偷笑了笑,那个说话的修士气得发紫:“荆宗主是想说我们不自量力!?”
荆舟心想:你们可不是上着干着送死吗……
不过那些吵吵嚷嚷的修士其实心里也清楚,以今日他们的配置实力,荆舟说的确实是大实话。
可这些修士还是不可置信的望向荆舟,这个荆宗主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个正道人士?
“你们别吵啦,津渡城方圆百里地下,都是我布的数万阴兵,天这么热,你们又聒噪,我脾气也不大好,待会实在把我吵烦了,我可真下令让嗷嗷待哺的阴兵把津渡城都吞了啊。”
闻言,众人皆愤愤不平的收了声。
祁决这才满意的笑笑:“看在舟哥哥的面子上,今天我就和你们好好谈吧。”
荆舟苦笑,他说不好祁决这些举动,是给他面子,还是给他往坑里推。
“你们真以为朝莲会那晚,是祝衍出来用餐吗?”
底下沉默一瞬,一位年轻修士答道:“除了祝衍,我们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祝衍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它吃相没这么难看。”
“……”祁决这理由,让所有人一噎。
“也不至于怂到吃完就仓惶逃跑,连善后都顾不上。”
“……”
那位稍显冷静的修士又道:“那鬼主认为,朝莲会上出现的吃人凶兽,是何来历?”
祁决耸耸肩:“我和舟哥哥喝酒呢,又不在场,如何知道?”
“……”
“不过,如今祝衍魂魄不全,他的魂魄碎片遗落人界,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有人利用他的魂魄碎片做了什么。”
众人再度哗然,这种说法荆舟也是第一次听,他皱了皱眉望向祁决:“你的意思是,人造的凶兽?”
“差不多吧,因为只取了极少的魂魄碎片,融合过程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做出来的凶兽自然丑陋卑劣。”
“如果真是如此,你打算如何?”
“找出这个偷了祝衍魂魄碎片的人,将碎片要回来。”说这话时,祁决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一直冷静旁观的津渡山严家主开口了:“鬼主的意思是,要同各仙门合作,一起找到祝衍、还有那个利用它魂魄碎片制造凶兽的幕后黑手?”
祁决朝他微微一笑:“没错,严家主认为如何?”
严家主一向脾气温和出世,不爱过问仙门中事务,这次是他的地盘,他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众仙友如何看?”
众人沉默一瞬,都不愿担责任:“此乃津渡城地界,还是严家主拿主意吧。”
严家主暗暗叹了口气,朝祁决微微颔首:“那,还请鬼主不要伤我津渡城百姓。”
祁决笑吟吟的:“自然,我还能保证,十年内津渡城地界不会有恶鬼来扰。”
底下别家家主听到祁决对津渡城的这个承诺,不约而同都有些酸了,他们只得安慰自己,鬼主阴险狡诈,说出来的承诺必然信不得。
“对啦,严家主,我还有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