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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想逞能,急着去那,阿昼是会医术还是怎么?”施斐被气的头疼:“别去了又倒下,给人太医添麻烦。”
    他昨夜听到施昼失踪的消息就担忧,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去找,怎么也寻不到。
    施斐本是待在营阵里等待消息,后来坐不下去了,自个也去找,寻了许久,刚见着人没多久然后就看见人被驮着回来了,施斐生怕施昼出了什么事。
    听完太医诊断后,就在人房里守着。
    担心受怕的情绪刚褪下,又被施昼不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行为激起了久违的愤怒。
    施昼被骂也不难受,他明白施斐在气什么,施斐担心他出事。
    施昼又站起身,他蹲在施斐的轮椅面前,伸手怀抱住人的腰身,蹭了蹭:“对不起,让三哥担心了。”
    施斐叹了口气,气也消了,揉了下人的发顶:“好了,去用膳罢。”
    施昼控制着食量,即使很饿,也没有拼命去塞,七八分饱就停筷了。
    他换了衣裳,被施斐带着去卫炙的房间去看。
    推开门就是浓郁的药香味混合着轻微的血腥味。
    施昼被这味道冲了下,皱起眉,他眸子微垂,就看见坐在桌前一脸疲惫的卫瑾。
    他脚步微微一顿,低声道:“抱歉。”
    卫瑾看了他一眼,起身摇头道:“你们都没事,就是最好的。”
    施昼伸手去探了下卫炙的额头,好似退烧了。
    卫炙虽然面色虚弱,唇色苍白,但呼吸好歹是有力平稳的。
    卫瑾道:“不发热了,刚太医又过来测了一遍,说是得再看看,脉象不平稳。”
    施斐道:“皇上已经下令让宫内的太医都抓紧带着药材赶过来,卫小公子可稍放下心先,此次卫将军舍命救了阿昼,陛下必有重赏。”
    施昼点头道:“我欠卫炙一个人情。”
    卫瑾眸底有些晦色,他面上不显,掩在袖中的双手却缓缓握紧,青筋爆出。
    如果……如果他哥真的死了,难道几个奖赏一个人情就能抵的过去吗?但是……他还能做些什么?要施昼把命赔给他哥吗?
    不可能的。
    他们卫家不仅什么抱怨都不能有,还得装作喜色的收下。
    这,就是皇权。
    卫瑾闭了闭眸。
    再睁眸,就是一个怀抱。
    施昼抱住卫瑾,低声道:“阿瑾,你别胡思乱想,我会去求皇帝,卫炙一定会活着。”
    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了,看见卫瑾眼里的怨和不甘,他和卫瑾这么多年朋友,卫瑾心里想的什么,他也大多明白,于是他去安抚。
    卫瑾吸了口气,他缓缓放开双拳,又深深叹了下气,哑声道:“好。”
    施昼又道:“这次是我连累了卫炙,阿瑾你要怨就怨罢。”
    卫瑾缓缓抱住施昼:“不会。”
    我怎么舍得去怨你?
    施昼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拍了拍卫瑾的背:“嗯。”
    施斐冷眸看着,道:“走罢,父皇等你很久了。”
    两人松开。
    ——
    皇帝听见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去找,施昼昏睡着的时候,他也去看过,坐了一会儿就去处理公务了。
    施昼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施斐在门外候着。
    “父皇。”他还没跪下,就被皇帝一声免礼给叫起来了。
    皇帝沉声道:“过来,让朕看看。”
    施昼依言。
    “你这药啊,送药的奴仆追了你一路,先是去了你寝房,再去了卫将那,最后送到了朕这来。”施珩笑了笑:“该喝了罢。”
    施昼最是讨厌喝这苦的要死的中药了,现在又不敢不喝,苦巴巴的灌入嘴里,差点没苦的吐出来。
    施珩指尖捏着颗糖,紧跟着就塞进施昼嘴里:“含着,咽下去,不准吐。”
    施昼乖乖的照做。
    皇帝又道:“是朕的错,让人混了进来,幸好有卫将在,你没出事。”
    施昼道:“是儿臣不该深入猎场的。”
    皇帝微眯眸:“你错了,麻烦总归会是去寻你的,你不能怪自己,得去怪幕后的人。”
    施昼怔了下:“好,儿臣记住了。”
    不该怪的吗?可是为什么每次出事都是怪的他呢?
    施昼吸了口气,他问:“父皇,卫将能活着吗?”
    他在试探。
    卫炙两处箭伤他仔细处理过,按理说伤口不会发脓,方才施斐跟卫瑾也未提及太医说过此事,那么又为何稀奇的迟迟不醒?反复发热?
    他怕,怕皇帝趁此时为了兵权……不折手段。
    皇帝反问他:“你希望卫将活着吗?”
    施昼深吸一口气,他跪下来:“边疆降蛮奴的战场,需卫将军上阵杀敌。”
    皇帝冷声道:“卫家人人皆可为将,那卫瑾小子也可上阵杀敌。”
    施昼轻声道:“父皇,卫炙救了昼昼一命。”
    他仰视着皇帝平静的面孔,宛如浓墨的黑眸,抬手握住了皇帝的一手手腕。
    施昼拉下来,低头,脸在人掌心里蹭了蹭。
    然后趴伏在皇帝的膝头,轻声道:“昼昼希望的,父皇。”
    良久,皇帝低低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
    皇帝揉了揉施昼的发顶:“你日后需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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