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娘的疼!
“师兄?”封敛臣关切地看着他,“要不要我扶着你?”
“不用。”叶文清再次佯作镇定地摆摆手,“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
封敛臣还欲多言,直接被叶文清扶着肩膀转了个方向,伸手指了指前面匍匐前行的鬼女蛇,道:“现在咱们该让她缺胳膊少腿了,一条蛇当到她这种境界也是够不要脸了,手都能长出来。”
耳边不断喷洒出的热气使得封敛臣有些不大自然,身子往旁边移了些,又被叶文清给掰了回去:“别动,丑蛇眼睛好像出了问题。”
封敛臣只觉得耳朵烫得厉害,而叶文清干脆顺势趴在自己肩头,双眼微眯,仔细打量着鬼女蛇的一举一动。
封敛臣浑身都僵住了,嗓音沙哑道:“师兄。”
叶文清睨了眼封敛臣,抬手捂住他的嘴巴,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而后指了指鬼女蛇。
鬼女蛇下巴上的那只眼睛此刻正往外流着黄色的液/体,尾巴在附近的石壁上攀爬着,身子则不停地围着中间的一块石头打转,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不对!不是没有目的打转,仔细看下来鬼女蛇的一举一动很有节奏性。若是换做一位仙子来做这动作,定会是一场赏心悦目的舞蹈。
“这丑蛇是发病了?”叶文清嘀咕道。
“不是。”封敛臣不知何时掰开了堵在嘴边的手,低声回道,“她在呼伴。”
“什么?”叶文清惊讶不已,警惕地看向四周,“难不成这里还有蛇不成?”
“在她体内。”封敛臣眸色微沉,“鬼女蛇的腹中藏有鬼蛇王。”
“鬼蛇王?”叶文清眉头一皱。
封敛臣点点头:“十年前的鬼蛇王被活活扒了皮剁成肉泥,想不到他的内丹却是被鬼女蛇给吞了。与其说现在是鬼女蛇,倒不如说是鬼蛇王,他只怕早已借机反噬了鬼女蛇。他的修为比之鬼女蛇不知高了多少倍,又岂会心甘情愿受她驱使?”
仿佛是为了印证封敛臣的说法,鬼女蛇停下摆动的身子,安安静静地趴在地上,认命地闭上眼。
叶文清摸了摸鼻子,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刚刚水中漂浮着的东西,眼里划过一丝鄙夷之色,管他鬼女蛇还是鬼蛇王,反正都挺不要脸的。
“师兄不记得了?”封敛臣顿了一下,眸光复杂地看着叶文清,不自觉带了些许期盼之色。
“别说是我扒了他的皮然后剁成肉泥的。”叶文清犹豫道,脑海中有道白光一闪而过,快到难以捕捉,他现在不得不承认陆言经常挂在嘴边念叨的那句,“永远都记不住事”。
封敛臣愣了一下,薄唇紧抿,随即摇摇头:“不是。”
透过石缝间传来的光线逐渐减弱,没过多久,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洞内彻底陷入黑暗。
好在封敛臣不知从哪里搜罗了几根干柴来,二人就地生了一团火。
叶文清捡起被自己丢在一旁的外衫,架了根棍子放在火上烤着,不时偏过头看着身上贴满符纸一动不动的鬼女蛇。
“哗啦”一声,封敛臣从水底钻了出来,沾水的衣裳紧贴着身体,挺拔修长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
“可有出口?”叶文清问。
封敛臣摇摇头:“一直沿着河流找了个遍,未能找到出处。”
“哎。”叶文清叹了口气,“只能等着陆言来了。”
封敛臣挑了处石头坐下,水珠顺着发尖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叶文清单手枕着头,小心翼翼地靠在石壁上,目光落在封敛臣手边的佩剑上。
剑鞘上雕刻着兰花纹样,甚至还嵌着玛瑙,细数一下,有十颗!啧,比我的青霜好看。剑柄的纹样与剑鞘大致相同,只不过多了些划痕,定睛一看,好似又不是划痕,而是字,至于究竟是什么字,叶文清一下子还认不出来,脖子扭得都酸了也没看出来。
前世封敛臣就是用这把剑捅了自己。想到这事叶文清就觉得腹部隐隐作痛,不由得伸手在腹见揉了揉。
封敛臣拧完衣服上的水,抬眸便对上叶文清那纠结复杂的目光。
“师兄。”封敛臣怔愣片刻,转瞬便恢复自然。
“你这剑柄上刻着什么字?”叶文清随口一问。
封敛臣下意识地遮住剑柄,带着一丝惊慌,道:“不,不是。”
人家不愿说,叶文清干脆也不多问,一下子又想到之前自己信誓旦旦要说用爱来感化封敛臣,于是开始没话找话:“你这剑挺好看的,花样多,又是蓝武二品灵器,可有名字?”
“无名。”封敛臣如实道。
“无名?”叶文清道,“名字不错,‘无名天地之始’。”
封敛臣眼里划过一丝茫然之色,指腹在剑柄上细细摩挲,唇边慢慢晕开一抹好看的弧度:“多谢。”
“客气什么,自家兄弟。”叶文清不明所以地摆摆手。
封敛臣握着剑,但笑不语。
阵法处传来异动,原本贴在鬼女蛇身上的符纸化作一只只黄蝶簌簌落下。
“啪啦”一声,鬼女蛇身子裂成两半,血肉横飞,臭鸡蛋的气味弥漫开来。
一团黑色的似肉/球状的东西升到半空中,凄厉的叫声愈来愈强。
“这就是鬼蛇王了?”叶文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