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调上扬活活拐了十八个弯的一声,差点每把凤堂仪旁边的飞虎隔夜饭都给呕出来。
封祁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不发一言地夹着面前不怎么好吃的菜品。
“怎么,你们见过?”即使心里明镜似的,但封母依然要顾全大局,故意说些场面话。
“何止是见过,可以说是深入了解了一番。”凤堂仪的语气很明显是在挑衅,说这话的时候也有意无意地看向宋寅之这边。
宋寅之在心里暗骂他“鬼话连篇”,但不禁又想到,如果是真正的封祁该怎么表现呢。
想着,他还特意扭头看了眼封祁。
于是乎,热闹的晚宴,其他宾客一派和乐融融之景,只有封宋这两口子,白眼翻的眼皮子都快抽筋,达到了空前一致。
“我们寅之什么时候和您这等大人物攀上了关系,我还真是小瞧了他呢。”封母笑吟吟地说道,语气高亢,但眼睛里却没一丝半点笑意。
“第一次见是什么时候呢,是在人间吧,大概也有三四年了。”凤堂仪也在一边继续跟着添油加醋。
宋寅之:???我可不记得我上大学那会儿见过你这么浮夸的人,讲真,你是胡编的吧。
“不得不说,人间是个好地方,养育出我们寅之这么优秀的孩子。”管家婆站在一边,没听出几人话中讥讽之意,只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但,管家婆算是个例外,在场大部分宾客,还是对人类抱有敌意。
“是么,我怎么听说,我们寅之,前几天刚被人从娼馆请出来呢。”
飞虎急赤白脸的一句,宋寅之心里“咯噔”一声。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妖怪都齐刷刷向这边行起注目礼。
那种被人用眼神围着扎的感觉,生不如死。
“话不能这么说。”凤堂仪笑眯眯地看向白虎,“虽然地方不太好,但你情我愿的事,和品格扯不上关系吧。”
一句话,内涵两人当初在娼馆确实做了些见不得人地腌臜之事。
身旁地封祁气压几乎低到地底,他紧紧握着筷子,指尖微微发抖。
封母脸上也是有点挂不住,赶紧道:“哎呀,吃饭说点开心事吗,来,尝尝这道糖醋鱼。”
宋寅之小心翼翼地看着封祁,手从桌底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在手背点了点,示意他别生气。
封祁抽出手,把筷子往桌上一放:“我出去透透气。”
说罢,不等封母回应,扭头就走。
“这……”飞虎故作姿态,“是我说错什么了么?”
“您别放心上,不是您的错。”封母笑道。
眼神却在封祁离去的背影上来回游离。
“呀,我这一路急赶着参加头家娘的宴会,这会儿想去趟卫生间,您不介意吧。”
只是封祁一走,凤堂仪却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介意,需要我喊丫鬟陪您去么?”
“不必。”凤堂仪笑笑,站起身,“我也经常来您这登门拜访了,说起来,倒是轻车熟路了。”
他整理了下衣袖上的蕾丝花边,踩着精致的长靴,缓缓离开了座位。
第61章
宋寅之一看凤堂仪不怀好意地跟出去, 就知道他铁定没安好心,出于担心,也随便找了个借口跟着溜了出来。
他尾随二人一路前行, 果不其然, 这凤堂仪根本就不是出来上卫生间。
而是——也像自己这样做贼一般鬼鬼祟祟跟着封祁径直去了塔楼的凉亭!
封祁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独身上了凉亭, 站在凉亭栏杆旁望着底下池水发呆。
而凤堂仪,踮着脚尖, 跟个什么一样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宋寅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也小心翼翼地追了上去, 躲在凉亭下面的楼梯拐角,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封祁正因为那些宾客不懂得管住嘴巴而闷闷不乐, 身旁忽然飘过一阵令人窒息的香风, 一扭头,就见凤堂仪正摆着那种恶心巴拉的笑看着他。
封祁眼神不善,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宋寅之的外皮。
好啊,这小子,果然心怀不轨。
“之之, 不吃东西怎么自己站在这儿吹冷风?”凤堂仪负手看着封祁,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
封祁一听这个称呼, 心里像生吞了一只绿头苍蝇一般, 只想吐,他哂笑着反问道:
“之之是你叫的么?”
“我之前这么喊你,也没见你说什么。”凤堂仪依然是厚着他那张堪比城墙的脸皮继续往前凑。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姓宋, 叫宋寅之,麻烦你把我名字喊全。”
“知道了之之。”
封祁:……淦!
“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你还穿着单衣站在外面,不冷么?”说着,凤堂仪脱下自己珍贵地蕾丝花边衣服,往封祁身上一披,“别冻坏了,我会心疼。”
“滚。”封祁看也不看他,直接把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声音比这腊月天还冷。
凤堂仪愣了下,但还是尽量摆出笑容,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灰,又死不休地重新披在封祁身上:“别这么大火气,我只是关心你。”
“我说你,真的很不要脸。”封祁加重了“很”字,“明明都知道我和封祁感情很好,却偏要横插一脚,是不把封家放在眼里,还是不把自己的品德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