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神经质地一抖,将那三个可怖的抉择抛出脑海。
他设置好治疗舱参数,大步走出医疗室。
管家葛文先生为医疗室配备过一套门禁系统,据称是为了加强安全,避免有心怀不轨的家伙在贵族们的药品上动手脚。这方便了凯文,他在离开前设置了生物禁制,开锁密码是他的视网膜,现在就连他父亲兰德尔选帝侯也无法进入医疗室,蓝斯今夜的行径暂时不会暴露。
蓝斯……凯文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回卧室胡乱套了一身学校发放的军服,今晚第二次闯入蓝斯的卧房。
蓝斯坐在床沿上,神情平静,像在等他。凯文则慌如奶狗,他旋开一盏地灯,让光线直直落在蓝斯脸上,动静很大地扯来一把椅子坐到蓝斯对面,场面与氛围像极了审讯……不过审讯官是一只奶气狂怒的金毛幼犬,这简直滑稽,蓝斯的唇角浅浅翘了翘。
“究竟是……”凯文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暴躁,他滞了滞,强压住嗓门重说了一遍,“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人是哪来的?”
“他是一名凶残的通缉犯,”蓝斯口吻平缓,“我用一些手段抓住了他。”
凯文回忆起金发Alpha的长相,确实有些眼熟,他说不准,也许他确实在通缉令上见过那张脸。
可这不是重点,凯文仍旧懵得厉害,青金石色的眼中盛满了迷惑,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些极其扭曲、黑暗、疯狂的因子,可他不敢承认。
“凌虐他人能满足我的杀戮欲。”蓝斯眸光沉静,仿佛在说着极平常的事,“对凌虐与杀戮的渴求是我的天性,就像进食、喝水、呼吸。”
“你……怎么、怎么能……”凯文提前一步捕捉到了正确答案,可亲耳听到蓝斯说出口,他仍震惊得语无伦次。
蓝斯是一朵玫瑰,一个美人,是他心脏上最柔软的那部分,脆弱堪怜,仅此而已,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极度的震惊使局势陷入胶着,一阵漫长的沉默后,凯文决定先解决某个相比于杀戮欲还算不太困难的问题。他已被猜妒折磨得相当够呛了,他面红耳赤,不知如何宣诸于口,只得胡乱比划了一下,粗声问:“你、你说你要折磨人……你为什么穿成那样儿?”
蓝斯隐含幽怨和羞怯地、又轻又快地瞥了凯文一眼。
这一眼,令凯文意识到蓝斯是一位被愣头青窥破了闺阁秘事的Omega,而凯文就是那个该死的愣头青。
他莽撞、粗野,带着一身肌肉和臭汗地闯进水蜜桃味儿的卧房,对脸颊飞红、鼻梁沁着细汗、双手插在被子里的哥哥问东问西,还把哥哥被子下一直嗡嗡震个不停的粉色棒子抽出来,愣兮兮地闻来闻去。
——凯文简直有画面了!!!
这使凯文的脸红得愈发不成样子,他正要开口让蓝斯别说了,可这时蓝斯垂下眼帘,低声道:“……杀戮欲与性欲之间由深层的纽带连接,对我来说是这样。”
蓝斯柔软的唇瓣开合,吐息中蕴含着蜜桃的甜香,他深深呼吸,竭力维持体面。
“我在自慰。”他小声说。
耳膜又是“嗡——”的一声,凯文急剧跌落的自控力化作一块从天而降的巨石,它轰然砸碎了他的道德堤坝。他像头饿了三天的恶狼,用盯着一块红白肥肉的饥渴眼神盯着哥哥。他成了个下流的审讯官,假借拷问之机挖掘了哥哥的隐私,义正辞严地,用舌尖儿舔过每一道隐秘的缝隙……蓝斯垂眸,耳廓透红,不断绞动细长的手指,仿佛他怯懦又无助,不得不屈辱地配合这场下流的审讯。
……可他的眼角眉梢却浅浅地泛着看戏般的暧昧笑意。
凯文的敏锐度还不足以捕捉到那些笑意,蓝斯的羞怯害得他愈发亢奋。
一阵热血下涌。
……我他妈疯了吗?!凯文猛醒。
他死死攥拳,让指甲深陷进肉里,让疼痛驱散那污秽、堕落至极的念头,他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耳光以做惩戒。可蓝斯看着他,蓝斯不会知道他方才的念头有多肮脏卑鄙,因此凯文必须暂时按下自惩的冲动,他憋胀得连胸肌都变得赤红一片。
良久,他嘴唇抽搐着,磕绊地挤出一句:“对、对不起……”
第03章
凯文定了定神,将念头转回正常的轨道。
天生变态狂,凯文知道这一类人,他们无药可救,那是脑部构造层面的问题,就连上帝也无法用真善美感化他们,可他企图逃避现实。
凯文抬眸,遗传自父亲的青金瞳色美得令人心碎,其间盈满了痛苦。
“你确定你无法克制自己吗?”他颤声问。
蓝斯晃了晃白色丝袜包裹的脚尖儿,像在摇头。
“我发情了。”蓝斯难耐地揪紧衬衫领口,他连喘气都是水蜜桃的味道,“我分化得早,不得不忍耐得更多,抑制剂的效果已经很差了……”
凯文的下颌线绷紧得可怕。
他最担忧的事情来了——蓝斯对各式抑制剂都快耐药了。
纵使医疗技术日新月异,性腺功能的抑制却一直是一道难以攻克的题目。腺体分化、成熟、发情……这并非疾病,而是人体天然的规律。因此在不对人体造成危害的前提下,医疗手段难以克制Omega的发情期,当人体对各种不同原理的抑制剂皆产生耐药性后,Omega就不得不寻找一位Alpha伴侣对自己进行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