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验伤!”萧清风赶紧唤了随行大夫。
那大夫小心拆开丝巾,检查了一下,道,“王爷,宝爷只是皮肉伤,治疗及时,并无大碍。只需要等皮肉长好即可。”
“所敷草药为小蓟草,是一种山野常见的止血草药。比不得王爷府中的金疮药金贵,但恰到好处。无需清除,等下一次换药再更换便可。”
萧清风将丝巾检查了一番,呈给君夜宸,道,“王爷,此巾的用料刺绣讲究,有尚衣司的暗印,出自尚衣司,必会登记造册,去明簿司一查便知。”
君夜宸拿起丝巾,若有所思。
不知为何,此时他脑海中,竟然浮现了那个蒙着面纱的小豆芽。
是她吗?
……
大橘子引路,摄政王一行很快便到了鹰嘴崖。
君夜宸一路上面无表情,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吓的陪同的县令脸色苍白,冷汗淋漓。
在津县地界,竟然让摄政王府的凶虎受伤了……
一定要抓到凶手!
否则摄政王迁怒于他,这县令是干到头了。
一路上,县令都在默默祈祷,那罪魁祸首可千万别跑远了,一定要顺利抓到……
结果,那两个凶手,就老实待在原地。
他们觉得那来历神秘的女子,说的有些道理。
而且怕逃跑之后,查到村子,连累大家。
“就是你们二人,伤了我们王爷的虎?”萧清风看见这两个鼻青脸肿之人,眼中闪过一丝打量之色。
这两人被打的极惨。
让他想教训一下,都无从下手……
“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们干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两人看见这么多人,有点害怕,但还是梗着脖子。
萧清风皱眉,“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28章 果然是她,本王看起来很有钱吗
一刻钟后。
萧清风不可思议地看向县令,“一人分一亩田,那剩下几十亩被你吃了?”
津县县令潘必达,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为什么要祈祷能抓到凶手……
就该祈祷他们跑了才对。
潘必达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王爷明察,这两个刁民诬陷下官,下官没有……”
“元宝。”君夜宸冷笑一声。
大橘子立即一个饿虎扑食地动作,扑向潘必达,吓的他瘫软在地,疯狂往后爬,裤子都尿湿了……
“王爷饶命!饶命!这都是胡大人的安排,下官就是奉命行事,下官只拿了,自己该得的那一份,真的没有侵吞所有安置田啊!”
“胡大人不知分寸,没有给王爷留一份,下官真的不知啊!这是胡大人的疏忽,不是下官的错呜呜呜……王爷饶命,下官不想死啊!”
潘必达吓的哭爹喊娘,什么都招了。
大橘子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那一滩液体,蹭蹭地回到了君夜宸身边,大脑袋左右摇晃,似乎是在邀功。
我厉害吧?
君夜宸的眸光又深沉了一分,伸手揉了揉大橘子的脑袋。
“你这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王爷是在计较没分一杯羹吗?你这什么猪脑子!”萧清风气的不轻。
这些人都怎么想王爷的啊?真想揍人!
君夜宸没有说话。
先帝一盘大棋,为宁王揽尽朝中英才。
陛下为了遏制宁王党派,只要是忠于他的臣子,不管脾气秉性,都先纳入囊中。
实属,逼不得已,无人可用。
故而,民间嘲弄他们是奸党,也不是空穴来风。
像胡大贵这种欺上瞒下阿谀奉承之辈,不在少数。
哦对了,在众人眼中,他君夜宸正是这一群奸党的头头。
“胡大贵的贪婪,本王早有耳闻。只是没料到,范廉,如此一正直忠臣,竟也自甘堕落了。”君夜宸淡淡道。
范廉,清正廉明,官声很好,深受百姓爱戴。
只可惜,是宁王党派。
陛下非要任命胡大贵主事,君夜宸就举荐他为副手。
就是用他来监督胡大贵。
他若一早将此事上报,胡大贵早就被朝廷惩处了,百姓们根本不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但他没有,他装作不知。
就是要将百姓逼的没有活路,激起民变,闹出人命,把事情闹大。
不仅能拉下胡大贵,还能让摄政王受到牵连,打击“奸党”一派。
“王爷高看他了,不过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萧清风抱怨道,“陛下和宁王,一个任人唯亲,一个打击异党,不然此事交给臣来办,早就办的漂漂亮亮,哪有这么多烦心事!”
“这次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到时候,背锅的又是王爷!”
君夜宸倒是习惯了。
“清风,写个折子,呈报朝廷。”
萧清风领命,看向那两个猎户,道,“那……这两人怎么处理?”
“送去刑部,抄录证词。其他,不必追究。”
听完他们的一番叙述,更肯定,就是她了。
……
仙泉山一案传回朝廷。
皇帝震怒,下令都察院和刑部,一同审理此案。
而作为此案的漩涡中心,君夜宸已经回到王府,窝在虎园里,撸撸虎,晒太阳,怡然自得。
萧清风上前禀报道,“王爷,臣下去明簿司查问,确定这一丝巾,出自尚衣司,并非仿冒。”
尚衣司,凰廷二十四司之一。
集天下最优秀的绣娘制衣,但并不外售。上至皇帝的龙袍,下至百官朝服,皆出自此。
每一物什,小到哪怕一方手绢,都会登记造册。
若是出了差错,负责的绣娘,将会被治罪。
“这丝巾,共有一批。是今年中秋,尚衣司所制的节礼之一。依肃祥长公主之命,送给先烈后人。”萧清风说道,“难怪我看着有些眼熟,咱们府里也有。”
“这一条,根据明簿司所载,是送到了忠勇候府。”
“臣未免错漏,去打探了楚家的消息。昨日,忠勇候府的五小姐楚曦玉,送幼弟去津县求学,确实,是在津县。”
果然是她。
精通律法,熟知政令。
处事沉稳,干净利落。
一点都不像传闻中那个草包花瓶。
更重要的是……
“你们对摄政王有一些误解。”
“他很有钱。而且,喜欢用钱摆平麻烦。”
“他是吃肉的。”
世人对他多有误解。
她不过见他一面,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如此通透之人,实在是,有趣极了。
“本王看起来很有钱吗?”君夜宸自言自语。
趴在一旁的大橘子,咕噜咕噜啃着盆盆肉,晃了晃尾巴。
“养你这个吃货,确实有点费银子。”君夜宸伸手抚了抚毛茸茸的大橘子,眸光里的笑意更深。
萧清风笑道,“上次听王爷说,这位侯府小姐不惧宝爷,我还不信,现在是不得不服了。这姑娘,还真是神奇。王爷,可要臣略备薄礼,登门致谢?”
“不必。”君夜宸否决。
她事了拂衣去,便是不想伸张此事,不让人知道是她所为。
何必戳穿这小狐狸的皮囊。
“你去打探一下,她最近打算做什么?”
暗中襄助。
明面上,离自己这个奸臣,还是远一点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