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醒,李长天却觉得异常疲惫,好似历经了一场漫长无望的逃跑。
好在最后醒来,是令人安心的怀抱。
“什么时候了?我睡多久了?”李长天单手撑起身子。
“辰时,你只睡了一会。”燕殊将他按回被子里,顺手替人掖了掖被角。
“我之前就想问了,什么这个时那个时的,你都怎么知道的?”李长天问。
“看太阳、影子的方向。”燕殊回答。
“哇哦,牛批。”李长天夸道,“有空教教我。”
“……好。”燕殊轻声,“时辰尚早,你再睡一会,午时我喊你起来吃饭。”
李长天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你刚才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燕殊摇摇头:“我并未睡。”
“为什么不睡?你不也一晚上没休息吗?”李长天问。
“我想案子……”燕殊一句话未说完,李长天忽然伸手,拽着燕殊躺下,李长天说:“别想了,这么一下子能想出什么东西,睡觉要紧,一起睡吧。”
燕殊:“……”
李长天抖开被子,不由分说地将燕殊裹了进来,催促他:“闭眼闭眼,赶紧闭眼。”
燕殊看着李长天,目光闪烁,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长天挪了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合上了眼睛。
厢房的窗柩未关,东风软,春燕喃,帘半卷,韶光染,初窥心事不堪看。
燕殊闭着眼,听见李长天的呼吸声渐渐平静绵长,随后睁开眼。
他睡不着,他无法静心。
燕殊端详着枕边的李长天,见他青丝微散,遮了眉眼,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了一下
大约是受伤加上方才做了噩梦的缘故,李长天的面颊微凉,眼尾微红,嘴唇惨白,竟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燕殊将他的青丝撩到耳后,手掌覆在他脸上。
睡得正熟的李长天轻哼了一声,随后无意识地偏了偏头。
这么一动,李长天意外地亲在燕殊的手心里。
燕殊猛地收手,如被蛇咬,如被火烧。
他没由来地觉得心悸胸闷,头晕脑胀,甚至喘不过气来。
燕殊慌了,他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榻,走出李长天的客房,然后猛地深呼吸了几下。
燕殊想他可能是累了,一夜未睡以及案子的各种疑点,搅得他头疼欲裂。
就在此时,燕殊发现自己素白的外衣染了血迹,他回到自己的客房,脱下衣衫,只穿中衣,又从行囊中翻出一件干净的外衣。
他正要换上外衣,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燕殊转头看去,见一只雪白的信鸽从窗外飞了进来,正站在桌上,轻轻啄着他那块木牌。
燕殊披上外衣,伸手解下信鸽腿上的密信,打开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凛。
信上写着一句简单的话:寒鸦欲抓诗华年。
燕殊飞快地穿好衣服,拿上佩剑冲出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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