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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天仰着头,因为喝得急,少许清冽的酒从他嘴角落下,划过下颏,染上衣襟,在那处晕出一片浅浅的印迹。
    饮尽杯中酒,李长天舔了舔嘴角,叹一句好酒,随后转头看向燕殊,嘴角勾起一个恣意无束的笑。
    燕殊怔了。
    江风轻抚,白衣少年郎倚着栏杆,对酒当歌,疏狂图一醉,一饮敬江海。
    燕殊忽然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细雨淅沥的春初,他正伏案习字,忽然听见外头锣鼓震天,唢呐吹喜曲。
    他好奇地走出四合院,站在门口,见十里红妆,鞭炮声阵阵,一顶红轿子八人抬,为首的官人身着喜服,系着大红花,骑着高头大马,一路拱手向周边贺喜的父老乡亲们道谢。
    有个跛脚老道路过,高声喊了几句。
    年幼的燕殊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跛脚老道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而如今,燕殊看着李长天,忽然就明白了。
    那日,跛脚老道喊。
    人世间,逍遥啊。
    不过一朝。
    但胜在今朝。
    乱红蒙眼,看不破尘嚣。
    三千青丝皆烦恼,却因一人,喜上眉梢。
    第80章安身立命的去处
    天阙山庄,临川阁。
    李长天和沈玉树对饮,一开始还寻个雅致,吃一口菜,细嚼慢咽一会,再饮一杯。
    后来两人劲上来了,谁也不服谁,一杯接一杯。
    燕殊不喜饮酒,默默坐一旁,跟他们俩说不上几句话。
    酒酣耳热之际,沈玉树不胜酒力,醉醺醺地抓着李长天的胳膊,指了一处阁楼说:“长天,你瞧见那阁楼了吗?”
    “瞧见了,瞧见了。”李长天对醉鬼的死缠根本没办法,顺着他的话说。
    “你要是来天阙山庄,那阁楼的第三层,都给你,让你住!”沈小公子无时无刻不在展现自己的豪气。
    李长天哭笑不得:“我来天阙山庄干嘛?”
    沈小公子舌头打结:“我们一起研究阿基米德原理、生物多样性、三角函数和电子跃迁规则!”
    “你行行好,放过我。”李长天扶额,瞬间想起当年被高考支配的恐惧。
    沈玉树并不打算放过他:“那你来,来当我侍卫,我们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李长天被沈玉树逗笑了,他知道沈玉树在开玩笑,随口应了一句:“行啊,以后就给你当侍卫了。”
    他话音刚落,耳边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李长天和沈玉树皆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原来是燕殊失手将碗打翻了。
    “抱歉。”燕殊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
    “没事,一只碗而已!”沈玉树大大方方地一挥手。
    意外并没有惊扰两人对饮的兴致,说完胡话,沈玉树拉着李长天继续喝,然后就被李长天喝趴下了。
    李长天这副身体酒量好,虽说喝得脸颊通红,但神志清醒,走路也依旧很稳。
    既然沈玉树都趴下了,李长天和燕殊也不好再呆在天阙山庄,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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