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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殊安抚好两匹马,领着李长天往厢房去:“如今朔方战事告急,已到了燃眉之际,方才刚到京城,义父就立刻被皇上召入宫内商议应对之策,此时应当无暇顾及你。”
    “这样啊。”李长天应了声,跟燕殊走进厢房。
    屋子左边置着鸟兽雕木屏风,屏风后是软纱架子床,右边放着书柜和案桌,是燕殊平时查阅卷宗的地方。
    大约之前离开匆忙,一本批文放在桌上,并未合起。
    李长天快速地扫了一眼,见案卷上写着一例疑案,讲城内有一位姑娘嫁人,谁知第二日,被人发现割了脑袋,只剩身子地躺在婚房里。
    既然是新婚之日出的事,娶姑娘的那位公子被大家认定是凶手。
    姑娘的家人哭得肝肠寸断,要求公子家倾家荡产地赔偿巨额银两。
    哪知那公子也是头铁,梗着脖子报了官,要给自己讨个清白。
    查案的官员把公子一家人翻来覆去地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上报了大理寺。
    燕殊在案卷上批了话。
    说,无头之尸,要么是凶手极恨死亡之人,要么是想隐藏其身份。
    若是极恨,凶手杀红了眼,为何睡在一旁的公子安详无恙?
    况且,砍人脑袋,造成巨大的动静,公子不可能一夜熟睡。
    综上,无头之尸并非当日而亡,而是有人悄悄搬来替了姑娘。
    女儿之死,不愿报官惩戒凶手,反而直接要求赔款,令人疑惑。
    倘若那位公子查不出疑点。
    应考虑姑娘还在人世,无头尸体只是障眼法,是以婚骗金之局。
    李长天往后翻了翻,见后面还有不少疑案,燕殊都一一认真做了批语,极其用心。
    最初相见时,李长天就觉得燕殊的字好看。
    如今再瞧,果真是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李长天看得一阵心神荡漾,心悸不已。
    他合上案卷,转头去看燕殊在做什么。
    屋里太久无人住,角角落落有了些灰尘,燕殊正擦拭整理着床榻。
    整理完后,燕殊从衣柜里抱出干净的被褥铺在床榻上,抬头对李长天说:“不知皇上何时召你入宫,你先歇息一会。”
    李长天走过去,看了眼床榻,掩唇轻咳一声,问:“这屋是平时你睡觉的地方?”
    “嗯。”燕殊点点头。
    李长天低头,目光游离,不自在地又咳了一声。
    燕殊问:“寒舍简陋,不曾待客,只有一间厢房,你若是介意……”
    “介意?!”李长天喊出声,“燕殊我俩都一起睡了几次了,你现在和我提介意?”
    燕殊:“……”
    李长天:“……不是,我是指路途上住一间客栈,我们俩同睡一张床的意思……”
    燕殊:“嗯?不然还有何意?”
    李长天:“……”
    李长天低下头,红着脸骂了句脏话,有些恼羞成怒。
    燕殊蹙眉,问:“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可是身体有不适?”
    李长天:“……”
    正此时,传来门环敲门的声音,是宣旨官前来,唤燕殊和李长天进宫面见圣上。
    夜幕沉沉,御马入宫门,城墙肃穆,阁楼威严,道不尽的千古权谋血与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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