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有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不容他人置喙。
第二日早上,顾澹和武昕森结伴出行,前往与相约碰头的那家马术俱乐部。顾澹去过一趟,认识路,他开车,武昕森坐在一旁。
两人一路都在聊马儿,顾澹知道武昕森喜欢马:“这类马场,也允许别人寄养马匹,我们要是买匹马,没地方养,就放马场里。”
武昕森身子往后靠,抱着胸:“有林地,还怕没地儿养马。”
他们有一百多亩林地。
顾澹嘴角上扬,心里默默在他们那一百多亩的林地里,安置上一间马厩,一匹在林间奔驰的骏马。
“我听说养马比较麻烦,半夜得爬起来喂马草。”顾澹也是忽然想到,养马毕竟不同于其他家畜。
“不难喂养。”武昕森淡淡道。
他是一个在古代军营里长大的人,马儿是他最熟悉的牲畜,远胜于猪狗羊。
两人一路聊至马术俱乐部,一起进入大门,顾灵正好在门口探看,见着他们,高兴喊道:“哥,武哥,你们来啦!”
于是三人结伴往里头走,顾澹朝跑道望去,跑道上只有两个陌生游客,他问:“怎么你一人在这里,爸和董姨呢?”
“我妈在休息区,爸去换衣服了。”
顾灵走在两人中间,显得娇小,她打量身边的武昕森,夸道:“武哥今天真帅。”
武昕森今日做寻常打扮,顾灵突然觉得他真帅,而不是平日里的大佬霸气。
一般人见到武昕森,第一感觉是难以亲近,直觉敏锐的人,还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怕。武昕森并非对任何人都难以亲近,顾灵会觉得他亲和,因为他们混熟了。
顾澹和武昕森一起进更衣室,两人都要换马术服,顾灵早已换好马术服,自己跑去找马术教练。
更衣室里,顾总正弯身穿马靴,听到脚步声,抬头就见到儿子和他的男友进来。武老板真人比照片里的更精神,确实有着运动员的体魄,顾总如是想。
“爸,这是武昕森。”顾澹做介绍,不管顾总喜不喜欢,终究是要认识下。
“顾先生,你好。”
武昕森伸出手,顾总把人打量一番,才握住对方的手。
这一握,是种友好体现。
虽说顾总暗自较劲,可他手劲毕竟没武昕森大,对于老丈人,武昕森也没敢把人捏重。
顾澹察觉两人相处的氛围还行,毕竟握了手,相互间点了下头。
穿好马靴,顾总先行离开,态度不冷不热。
武昕森和顾澹脱下衣服,各自穿上马术服,顾澹先穿好,在旁看武昕森穿戴,看得目不转睛。
眼前人依稀可见昔时粗犷的模样。
武昕森头略扬起,双手从上至下扣骑士服的扣子,低头见顾澹呆呆的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顾澹提醒:“你照下镜子。”
于是穿戴整齐的武昕森,走至镜子前,投去一眼,没说什么。
武昕森平日里穿的衣服,都很内敛,中规中矩,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很好遮掩在衣物下,而相对紧身的马术服,使得他一向敛收的凌厉与强势之气,简直没处藏匿。
长筒马靴,皮手套,黑色紧身的骑士服,再给他手里佩把剑,他都能冲锋陷阵了。
顾澹和武昕森前去马厩挑马,武昕森挑了匹最贵的马,实则他并不懂现代马匹的血统,纯粹是凭靠以前经验。
见武昕森摸了摸马鬃,拍了拍马鞍,那目光里带着温意,仿佛看着久别重逢的老熟人,顾澹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吃一匹马的醋,他跨上马,把头一扭。
“哥,爸骑马往湖边去了。”顾灵一直在留意他们,见他们出来,用马鞭指出方向。
顾澹和武昕森骑马前往林地,倒不是特意去找顾总,而是四处溜达。
董姨怕热,人正坐在休息室里喝咖啡,见窗外远远走来两个骑马的男子,她认出一个是顾澹,另一个应该就是他男友。
董姨探身,把陌生男子打量,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轻慢之色,而对方显然察觉到身侧注视的妇人,冰锐的眼神扫去,视线骤然相触,董姨觉得心慢了一拍,手里的咖啡差点泼洒。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那感觉跟不小心碰到顾灵花剑的剑身般,本能地退缩,感应到危险。
显然,董姨的直觉比较敏锐。
武昕森陪顾澹慢悠悠骑马,两人骑着马来到湖畔,湖畔竟有人在钓鱼,还有携带孩子野炊的父母。这家马术俱乐部,更像一座度假村,能骑马,能钓鱼,能烧烤,也提供美食。
两人下马,在树荫下歇息,坐在一起交谈,完全是出来游玩放松的心境,尤其顾澹,边说边笑,他喜欢风景好的地方,武昕森自然也是。
顾总骑着马从林道经过,正好见到儿子和他男友在撒狗粮,阳光下,顾澹的笑容特别灿烂。
疏远的父子关系,顾总多年没在儿子脸上看到这般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顾澹发现他父亲经过,立即站起身来。
武昕森一同站起,他一只手臂搭在顾澹肩上,那姿势竟像护着人,目光平视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