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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朝廷派来的人兵分两路,温熠景先带一路过来救急,另一路从江州过来,暗中探查谢珩密信中所言之事,搜集证据。现如今一切查明,涉事官员按律律查办,蛀虫毒虫清了个干净。
    也是谢珩书信及时,今上紧急调任了新的江州知,如今也是临阵上任,接手了现在这样一团乱的江安。
    “事发突然,今上的决定也仓促了些。因此今上还希望几位大人继续留在江安,帮助江安的百姓抗灾救急。”御史道。
    “定不负今上所托。”谢珩躬身道。
    “辛苦各位大人,那我便先行将人押送回京,送往刑部了。”御史踏上马车,跟一众人告别。
    赈灾银粮都恢复了供应,灾民也都得到了安置,现在只等洪水褪去。然而安江的堤坝垮了一部分,梅季还未过去,不知还会不会出现洪峰,更显的隐患无穷。
    他们临时拉来经验老道的水台司,众人商议了几个晚上,终于做出决定:“堵。”
    知州知道了他们的决定,连夜带着支援赶来,千百名官兵直接被带到了江边。
    一部分人身上绑着绳子串联起来,往衣服里塞了气囊,接连跳入水中组成人墙,缓冲上游的水流速度。
    将士们咬着牙,沉默着立在水中,像一座生了根的石像,任由冰冷刺骨的河水浸泡着他们,狂狼拍打着他们。
    下游的士兵便抓进时间将沙袋填埋在决口之处,谢珩、荀礼和温熠景也不敢放松,一刻不停地两边奔走查看情况。
    不知轮过了几轮,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昼夜,眼见决口即将被堵住,谢珩一直严肃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些。
    这些日子就算是他们也顾不得许多,跟众多士兵一起下河堵水填土,大家都累的不行了。知道决口就要被堵住了,温熠景和荀礼多少都被即将到来的胜利鼓舞了不少,强撑着精神站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上面看看。”堵水的士兵才是最累的,谢珩不得不多注意着些。
    “唉,谢大人这些天休息的别我们都少,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温熠景连忙起身拦着,自己要带着几个人上去。
    “没事。”谢珩坚持道。
    “怀瑾,瑞明说的对,这几天你实在辛苦,休息一会儿吧。瑞明,我跟你一起。”
    荀礼也这样劝说着,将他按了下来。
    谢珩确实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与他们两个人争论,只好坐下:“少敬,温大人,那你们小心些。”
    荀礼捏了捏他的肩膀,回给他一个笑容。
    “怀瑾?谢大人的表字?”温熠景打趣道,“叫的好亲近,看来你与谢大人情谊日渐深厚了啊,真叫人羡慕!”
    荀礼不甘示弱:“快别羡慕了,若是你提亲成功,以后你跟谢大人情谊可比我深厚多了。”
    一句话堵得温熠景熄了火,哑然无声。
    荀礼看他蔫蔫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其实怀瑾说了,他不会插手谢姑娘的婚事,只要谢姑娘自己同意,谢太傅同意就行。”
    “我知道,只是谢大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心里就发憷,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哪些言行不对……小心!”
    荀礼一惊,根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熠景已经飞快地蹿了出去——
    他方才看见一个小兵好像实在是累极了,脑袋上下摇晃,眼看就要睡过去了。没过片刻,那人手上便松了力,人直直的向后仰去。他最靠近岸边,是整队人的支柱,若他松了手,那一队人都要被浩荡的河水卷走,失去性命,更别提底下快要完工的人。
    温熠景本就一直注意着他,一发现不对劲,立刻奔了过去。在那人要脱手的一瞬间飞扑过去,拽住了他。
    可惜汹涌的水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温熠景半个人瞬间就被水的冲力带了下去,好在一旁的士兵也反应速度,拽住了他。
    “瑞明!”荀礼急的大喊一声,飞速跑过去,抓住了那个摇摇晃晃的士兵。这个变故惊醒了一旁在休息的士兵,众人赶紧上前,将温熠景从水中拽了出来。
    “咳咳咳……”
    温熠景瘫在地上,他刚刚半个身子都掉进了水里,被激流打的头都有些发晕。许是有人去报告了谢珩,不一会儿,只见谢珩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那个快要睡着了士兵也被人换了下来,他整个人都吓清醒了,跪在地上不停发抖认错:“温大人,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熠景把气喘匀了,才拍拍他的胳膊:“我没事,你去歇一会儿吧。”
    “先扶温大人回去。”谢珩道,“少敬,你也一起回去吧。”
    经过方才的惊吓,荀礼虽然还心有余悸,但还是摇了摇头:“我没事,让瑞明回去就行。”
    谢珩握紧了他的手,没再说话。直到天明时分,决口终于被堵上了,谢珩和荀礼彼此对视一眼,看到对方都满身污泥的狼狈样子,同时笑了出来。
    在岸边的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红日缓缓上升,天终于晴了。
    江安地区的暴雨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终于收敛了,洪水灾情也在好转之中,他们终于可以放心地踏上启程回京的路。
    “这次天灾,国库一下子出去那么多银子,杨大人头都大了。康王家的郡主日前刚成了亲,立刻就和夫家一起捐了善银五千两。有郑家带头,其他家也不得不跟着照做。我家生意不大,但因着我在人在朝中,那么多眼睛都看着,我爹也咬牙拿了一千五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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