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可笑的状态,他与她角色调换,换苏亚圣皱眉摇头。
李善允扶额,脑中闪过那日在小蕾姐家男人似乎误会的片段,他后来没再提,而她生理期也顺利报到,也就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了……所以这些日子以来,男人都以为她怀孕了!
她木然。说不出话。
他同样,无话可说。
然而事情还是得解决,总不能两个人在超市里大眼瞪小眼,一动也不动。
李善允说:“这里不适合谈话,我们出去找个咖啡厅聊一聊,好吗?”
苏亚圣抹把脸,“去我家。”
他觉得糟透了,甚至丢脸,还有些失望加沮丧,而他不想这件事在大庭广众下谈论。
他们将推车里的商品结帐,叫了车返回苏亚圣的住处。
他和她的家还真的离不远,不过地段的市价差挺远的。
李善允看过这个高级大楼的广告,全天候保全,饭店式管理,精美装潢,安全环保建材……看归看,倒没想住进来,毕竟光是租金就让她不敢恭维。
看着轻松拎着提袋的苏亚圣一言不发走在前头,她跟着他进电梯,全程连个眼神交流也没有,再进到他房子里,大理石地板光亮,现代简约的陈设,能看到的家电都是最顶级品牌,她也是在这个瞬间意识到两人的差距甚大。
外表也好、个性也好、成就也好……虽然还不至于是云与泥那种天壤之别,但兴趣、价值观、交友圈方面的肯定都有代沟。
苏亚圣将提袋随手一搁,转身进厨房给李善允倒了杯温水。
初次拜访,再加上他们现在遇到严重的问题,让李善允相当拘谨,跟个小媳妇似的,乖乖跟着过去,不敢乱瞧。
苏亚圣将水放在餐桌上,轻抬下额,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双手抱胸,从高处打量她。
李善允讨厌这种像犯人的感觉,也讨厌苏亚圣的面无表情,好似是她玩弄了他的感情。
她双手圈握微烫的玻璃杯身,澄清道:“我从没说过怀孕。”
“你说过生理期没来。”苏亚圣冷冷地说。
“我说没来,但是没有说怀孕,这是两件事……当然,那个当下我很害怕,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说我们有孩子的事。”
“所以,真的没有?”
“没有。”
苏亚圣不禁失笑,笑自己的愚蠢。
他双手撑在桌下,俯身,咬牙,在她耳边粗嗄低吼,“李善允,是我判断错误?还是你故意误导我?你说你生理期没来?你在信国大姐家要吐的样子?还有……该死的,你今天从妇产科出来?”
“苏亚圣,我生理期没来不代表我怀孕了,让我想吐的原因是因为你带了另一个女人到那里耀武扬威,我光是想着你昨晚跟我做过,然后隔日就跟你口中的前女友上床……我的确没有那么有肚量,所以我觉得脏……”
苏亚圣连思索的片刻都没有,直接拦截他认为很有问题的问题,严正反驳,“我跟那个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分手过后,别说人了,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反正就是误会,你误会我,我误会你,而误会解开后,只有两条路,接受或离开。”李善允挺直背脊,昂首挺胸瞅紧他犀利的目光,让自己瞧起来毫无畏惧。
苏亚圣粗暴地揉搓逐渐发疼的太阳穴,没有管李善允口中那该死的接受或离开的选择,而是追问:“你还没回答去妇产科做了什么。”
“我……”李善允抬头,为难地笑了笑,“只是去取消预约,生理期已经来过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
她默默地将拿了避孕药的事吞进肚子里,毕竟这是她个人选择,没啥好拿来讨论的。
“真的?”最后一次,他狐疑确认。
“真的。”最后一次,她肯定回答。
很好,没有怀孕就代表没有搞出人命,也代表他无事一身轻,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责任该扛——苏亚圣以为这是对他而言最好的答案,但是谁来告诉他,那份郁结在心底的不痛快是怎么回事!
他萎顿虚弱地缓缓在一旁的椅子坐下,手肘撑在桌面,将脸埋在并拢的掌心里。
良久,没情没绪地说:“李善允,这是我人生里觉得最愚蠢的日子。”
听起来很糟,然而对李善允来说,还有刺耳,是不是还能解读成她是他人生里最愚笨的选择。
在这个冰冷的空间,太空荡的房子,还有要面对冷却下来的苏亚圣,她难堪的想立刻逃离,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行,就算要再次结束,也要离开的很漂亮很精彩,因为错不在她。
“就如同我说过的话,我需要的不是一个为了孩子才经营的感情或是婚姻,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因为孩子而绑住你…甚至绑住我自己……更重要的是那对孩子来说太不公平了,他应该出生在有爱的家庭里……”
她语重心长,将自己难堪的过去翻出来。
“我小时给外婆带了几年,又到了爷爷奶奶家住了几年,后来才跟父母亲住在一起,可是我的父亲好赌,我的母亲工作赚钱,虽然他们没有离婚,但争吵不休,亲戚的闲言闲语,每次学校需要用到钱,而我却不知道怎么跟母亲开口,我很害怕,我总觉得所有人知道我拿不出钱,然后他们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我以为长大后的我不痛了,但不是这样,我对金钱也好、对人际关系也好,都很匮乏。”
“很多时候我不好意思拒绝别人,想主动对别人好,那是我想跟大家站在同等的位置,但那是我以为的同等,却不是别人眼里的同等……甚至我只要面对比我条件好的人就没有自信,表面上我的上一段感情是那男人劈腿了,但我知道也是我不敢正大光明争取,因为他的对象条件比我好太多,面对你……我也是,我没有自信,你可能随手一招就有漂亮的、年轻、聪明的女孩子自投罗网,而且你敢玩敢冲,可是我不是,对我来说,刺激只能一时,若要论一辈子的话,我愿我平静一生。”
她说的很淡很轻,也没有让眼泪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