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彧不在鬼九身边的日子,就是这两个人陪着他吗?看他们感情这么好,鬼九应该也不算孤单吧。可是,那个“博恩”看上去也不怎么勤快,不知道能不能挣足吃食。那个“豫青”倒是挺有实力的,可是为人又过于清冷,也未见得对鬼九有多好,不知道会不会分鬼九一些吃食。甄子彧觉得,“豫青”应该多少会分他一些,要不然他为啥总是上赶着哈着人家?
鬼九这人就是这样,生了个没皮没脸的性格,他若是想对谁好,任你再怎么对他冷脸他都能笑脸相迎,而且不屈不挠,矢志不渝,能琢磨出来一百种花样讨人开心,再冷硬的心都能被他融化,情不自禁的去想他的好。他们刚刚认识那会儿,鬼九可不就是这么天天的哈着甄子彧,赶都赶不走。
甄子彧又想,如此下去,若是时间长了,那个“豫青”会不会也……?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把鬼九抢走,就算是收拾、修理、打骂,也得是我甄子彧收拾、修理、打骂。
观澜学院。拨云堂。
拨云见日,甄子彧大概能想到这是什么地方。
拨云堂内没有刑讯逼供的器物,倒像是一个大客厅。缪广逸说过,观澜学院只探案不过堂,看来是真的。
甄子彧坐在一个案几前,章豫青与他对视而坐,另外两人则懒散的斜靠在案几旁。
章豫青为甄子彧倒茶,随口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温文尔雅,不像出入凶案现场之人。
这就开始审问了?甄子彧轻缕须发,盘膝坐定,淡定回答,“姓甄,名念九,字子彧。”
狄敬鸿咕哝道:“甄念九?什么鬼名字?”
甄子彧皱眉,怒目而视,像是要吃人。
狄敬鸿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左顾右盼,不敢与他对视。眼睛那么大,瞪什么瞪,怪吓人的。
章豫青则谦逊客气,抱拳道:“子彧兄。”
甄子彧回礼。
章豫青道:“子彧兄,可曾听缪严老前辈提起过我们师兄弟三人?”
甄子彧点头。
章豫青道:“好,既然子彧与缪严老前辈熟识,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罢,他起身往一侧坐了坐,空出中间位置,转头看狄敬鸿。
狄敬鸿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章豫青道:“敬鸿兄,你的案子,请你来问。”这称谓,这做派,够客气,避嫌疑。
狄敬鸿:“……”确实,这是自己接的案子,全靠章豫青撑场,有些不妥。主要,他也想从甄子彧的怒目而视下扳回一局。
他磨磨蹭蹭走到案几前,与甄子彧面对面坐下,竟还是不敢抬头直视甄子彧的眼睛。那双眼睛嵌在乌黑的眸子里,清澈明亮,像小鹿一般,即便是生气,却也流淌着绝美景致,像是要把人心吸进去。
狄敬鸿倒出一骨碌问题,“姓甚名谁,年龄几何,家住何处,来双溪山有何贵干,还有,如何认识的缪严老前辈,又为何深夜出现在凶案现场?”问完,偷偷呼出一口气,《探案秘籍》基础问答,他还是记得一些的。幸好。
甄子彧看着他窘迫的鬼样,暗自发笑,这是做了错事不敢见我么?“方才在下说了,姓甄,名念九,字子彧,弱冠年纪,幽州人士,与友人结伴云游,路过双溪山,突发意外不省人事,友人走失不知去向,幸得缪老前辈相救,醒来之后暂居缪老前辈家中。”
狄敬鸿看章豫青,章豫青没有反应,他只好自己继续问,“你还没有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为何深夜出现在凶案现场?别跟我说什么路过,住在梅子铺,半夜路过双溪镇,你是夜游神吗?”
甄子彧略微欠动身体,探头到狄敬鸿面前,神秘兮兮道:“我不是夜游神,我是鬼的人!”说罢又端坐入常。
狄敬鸿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崩溃道:“甄子彧,你吓唬人!”
刘博恩见狄敬鸿吃了瘪,乐的前仰后合。章豫青也是嘴角带着微笑。
甄子彧故意面无表情,心里却是舒坦不少。这个人,不收拾,不老实。
甄子彧道:“别光顾着问我,敬鸿兄又是为何深夜出现在凶案现场?还有~方才敬鸿兄与在下对话,似乎未用敬称,敢问~敬鸿兄年龄几何?”甄子彧第一次见鬼九的时候,鬼九故意捉弄他,问他为何不用敬称,那时候甄子彧腼腆,窘迫的不知如何应对。
甄子彧也想捉弄狄敬鸿,没想到狄敬鸿理直气壮,道:“我在问话,我用什么敬称?”
甄子彧试探道:“问话不用敬称,不问话就用敬称?那是不是说~子彧确实比敬鸿兄年长?”
狄敬鸿道:“你不要以为大两岁就可以轻视我的问题,在这里~我说了算。”
甄子彧眼神变了变。
大两岁?
鬼九可是比甄子彧还要大两岁。
第9章
得知章豫青等人返回观澜院,冯安然即传唤章豫青。
他着急了解案情进展。
狄敬鸿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假判官,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冯安然为了让他苟且留在观澜,这次算是豁出去老脸护短了,唯一一个殿堂级出山令牌指派给了他,他若把这个案子办砸了,冯安然也要颜面扫地。
想当年,冯安然把狄敬鸿从双溪边捡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捡到一个宝贝疙瘩,哪里能想到是这么个怂蛋?惭愧,丢人,完美人生中的重大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