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连仙人掌都养不活的人,但是出奇的是,以前在老家,门口的菜园子,他都能帮着大姐打理的好好的。
“我看行。”老头子高兴地道。
晚饭还是安排在黄旗山的饭店,刚刚才五点钟,没到饭点,饭店没多少人。
黄旗山还是跟前几次一样,亲自出来招待,倒茶、端菜,忙前忙后。
“黄老板,你要是不忙,就跟着一起喝一点吧,我这个叔叔也是爱热闹的。”老三道。
“那就打扰了。”黄旗山亲自给吴老头斟酒。
“谢谢。”出于礼貌,吴老头起身虚扶了下酒杯,“瞧你这肚子,酒量应该不错吧?”
黄旗山拍拍圆鼓鼓的肚皮笑着道,“酒量不算多好,也没多大下沉空间了,多少能喝点。”
“湘南的?”吴老头问。
“是。”黄旗山道,“你这口音我一听就知道,不用问的。”
“那我就放心了,”吴老头笑着道,“湘南不喝汤的吧,我就怕有些南方地区,一上来就先给我一碗汤,整蒙圈了。”
“来,先整口酒。”黄旗山大笑道。
凌三看两个人聊得欢,也就跟着放心了,反而得着空跟吴丽君多说了几句话。
“不喝酒,我喝点牛奶吧。”吴丽君拒绝了老三给他倒酒。
215、吹牛
“喝一点啊,人家小凌给倒酒,不接,那算咋回事?”吴老头同黄旗山碰完一杯后道,“又不是不能喝。”
“别谦虚了,喝一点,我看你这样子就是能喝的。”黄旗山打趣道,“你们那旮旯不是常说吗,喝酒注意四种人,红脸蛋的,扎小辫的,不吱声的,揣药片的。”
“大哥,你挺了解啊。”话都到这了,吴丽君也不好不端杯子了,自己斟满白酒后,笑着道,“黄哥,我真是酒量有限,但是我跟你碰一个。”
“我以前在大兴安岭地区当过五年兵。”黄旗山道。
“你也当过兵?”吴老头身子一挺,绷直身板道,“我以前也是,不过先工程兵,后是纠察兵。”
“那能活着不容易啊,老哥。”黄旗山陡然间就放开了,大着胆子拍着吴老头肩膀道,“纠察兵啊,管得闲事多,嘿,我以前要么养猪,要么在炊事班,大夏天的,不是浑身汗,就是一身臭,光膀子不行,卷骨腿不行,非挑刺,我都想直接举大锅朝他们脑门子拍下去。”
吴老头道,“你要为我们是吃白饭的,说让你扣就让你扣了,别说那会我年轻,就是现在你也不行,不服啊,不服就来试试!”
“嘿,我还真不服气了,”黄旗山把杯子里的酒唰的举起来,仰脖子就灌,喝完后杯底朝着吴老头晃晃,往桌子上一跺,“没三两三,我也不敢上梁山。”
“小子,跟我耍横了?”吴老头气呼呼的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腾地站起身道,“你大爷我喝酒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凌三听俩人嗓门像是在吵架斗气,可是看到俩人脸上的兴奋之色后,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爸就这样,你别管。”吴丽君早就习惯了,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这些战友们,一上酒桌就俩毛病,一个是吹牛,喜欢忆往昔,动不动就是想当年,二是喝着喝着就变成了斗酒,一般人劝不下来。
包括她家老太太,老太太在家里的地位是皇太后,说一不二,但是遇着了这种酒局,退避三舍。
老头子喝完酒后那股邪乎劲,谁见了谁怕!
“老头子,行不行了?”黄旗山晃晃酒瓶子,没想到一个没注意,两瓶白酒就这么没了。
杯子是二两的,除了凌三和吴丽君的一人倒了一杯,剩下的都是他和老头子喝的。
“男人能说不行吗,这才喝几个?”吴老头挥着手道,“我以前跟我战友喝,那都是拿大瓷缸喝的。”
“慢慢喝,我这菜还没上几个呢。”黄旗山笑着道,“我啊,是靠着当年在炊事班混的那几年,闲着没事,琢磨了点做菜的花样,后面这就赶上经济大形势,开了个路边摊,专门伺候过路的大车司机,想不到后面居然开上饭店了。”
“部队培养人啊,我有个战友,在家是个二愣子,进去两年,学了一身木工瓦匠手艺,后来做包工头,”吴老头抹抹嘴巴,考虑到黄多多在边上,忍住了掏烟的手,接着道,“我家老大,那十六七岁,我就让我家老大去给他上水泥,我家老大做得越来越大,我时常跟老大说,得记住人家的恩情。
结果没想,人家崽也争气,一接他老子班,还没到五六年呢,就把我们家老大比下去了。”
“姐姐,我想吃冰淇淋,好不好?”黄多多太熟悉吴老头这个动作了,毕竟家里有个老烟鬼。
“行,姐姐带你去。”吴丽君太稀罕这姑娘了。
“慢着点,楼梯比较陡。”黄旗山把她们俩送到门口后,又转回身。
“各人又各命。”黄旗山怔了怔,也绝对不愿意跟着谈自己家的家事,老婆跟人跑了,能算光彩吗?但是还是勉强撑笑道,“我是九五年入伍的,入伍之前最喜欢吹唢呐,知道唢呐吧,大喇叭样式的,凤凰泣血,百鸟朝凤,我们那旮旯吹唢呐的少,刚好我得着机会跟人学了,那会没什么消遣,就跟着做吧,大早上的就拿根芦苇管子,一米多长,什么时候能从河里吸到水,那才有机会碰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