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把刘恩和赵受益误认成了被蒋平扔进江里的两名海盗了。
刘恩不与他废话,飞身一脚将他踢下了船。蒋平也翻身上来,两人联手,将剩下十二名还没反应过来的海盗一一制服,扔进江里,顺手撤了船边垂下的舷梯,叫他们没法爬上甲板。
其中有一名海盗认出了蒋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不止,说他吃里爬外好不要脸,正是那个要在他头顶上撒尿的海盗。
蒋平嘻嘻笑了声,也没理会,作势要在船边解裤腰带,将那海盗吓得忙扑腾到一边。
甲板与水面隔得远,船舱内的人又忙着喝酒赌钱呼号不止,压根没人注意到甲板上的守卫都被人扔进长江里了,连他们在水里破口大骂的声音都没人听见。
蒋平指着中间的一个舱门:“这里是他们平时关押俘虏的地方,包大人和南侠应该就在里面。”
那舱门上挂着锁,刘恩扯住锁头,硬生生将门锁拽了下来。蒋平见了,嘶了一声:“大侠好身手。”
舱门应声而开,刘恩将赵受益放在身后打头进去,之间里面左右各有十间囚室,都窄得只能供一人蜷缩着坐在里面。本该把守其中的四名守卫并不在此,想来也是去赌钱了。
刘恩从怀里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了一吹,燃起一丝火星,点燃随身携带的蜡烛,见蜡烛燃起了,才转头对赵受益道:“主人,可以进来了。”
赵受益小心翼翼地踏进囚室,四处打量,寻找他的文曲星君。
蒋平也进来了,小声呼喊:“南侠?南侠?”
船舱深处响起一声微弱却坚定的:“我在。”
蒋平忙上前,喜道:“兄弟,我们来救你了!”
赵受益走到那间囚室前,先是在隔壁的囚室发现了他的文曲星君——包拯果然昏迷不醒,被人胡乱塞进狭窄的囚室里,形容狼狈,但好在肉眼看上去没有缺胳膊断腿。
他舒了一口气,这才转头去看另一间囚室。
另一间囚室里坐着一个年轻人,虽同样蓬头垢面,但脊背挺直,目光炯炯,即使灯火昏暗,赵受益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但也能感受到他宁折不弯的刚强风骨。
想起蒋平叫他南侠,赵受益明白了,这位应该就是包拯的搭档,后来被称为御猫的护卫展昭。
只不过现在包拯还不是开封府尹,展昭也不是四品护卫,因此蒋平称他为南侠。
蒋平打量着囚室的构造:“南侠,你别急,我们一定救你出去。刘兄,你看看这个,你能掰开吗?”
他指着囚室前三指粗细的铁条,问刘恩。
刘恩上手拽了拽:“能,但需要时间。一刻钟之后巡逻的卫兵就要上甲板,我们恐怕只来得及救一个人出去。”
“先救包大人!”
展昭坚定地道。
蒋平急道:“兄弟,这次我们是钻了个空子才进来的,被他们发现之后,一定严加看守,再想进来就难了!”
他心里其实是知道孰轻孰重的——包拯是朝廷命官,且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茶政改革危在旦夕,展昭只是个江湖客。如果一定要二选一的话,当然应该先救包拯。
但是,他毕竟是展昭的朋友,并不愿意将他置于险地。
他太了解这帮海盗了,之前他私放范家信使时其实就已经激怒了他们,若不是他和云娘有那么点关系在,那群海盗早就把他生吞活剥了。
包拯和展昭与云娘的昏迷脱不了干系,这群海盗心里本来就对他们两个有怨,如今只是把他们扔进囚室而没有拿他们祭海,就已经是足够克制的结果了。
要不是他尽力游说,这两人又一个是朝廷官员一个是成名的侠客,恐怕也难以全须全尾地活到今天。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闯进来劫了狱,那就只能将两人都带走,没有带走一个留下一个的说法。
真要留下了一个,那留下的这个人就成了海盗们所有怒气的发泄口,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真不是人能够预料的。
其实,蒋平私心里有那么点希望,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留下来的话,可以将包拯留下来。
毕竟展昭是他的朋友,包拯不是。
而且包拯还是个官员,海盗们未必敢对官员怎么样。展昭只是个侠客,留下来要面对的危险比包拯大太多了。包拯还昏迷着,不好带着逃跑,刘恩要护着没有武功的赵受益,他自己武功平平,恐怕难以带着昏迷的包拯闯出去,不如将展昭救出,还能活一个……
一瞬间,蒋平想了无数种理由,但他知道,没有一种理由能够说服刘恩和赵受益,甚至展昭自己也不可能愿意将包拯独自一人留在船上。
他只能恨恨地锤了一下铁条,心里只怪那四个守卫怎么偏偏喝酒去了,不然像上回一样从他们身上拿了钥匙出来,不就两个都能救回去了吗!
赵受益摸了摸那铁条,问铁条之后的展昭:“南侠既是成名的侠客,想必武功高强,能不能自己将铁条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