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笑眯眯地道:“赵老板来厂里看看,没惊动人。”
蒋平这才放下心来,请赵受益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
整个屋子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能坐人,虽然是唐突了皇帝,但也总比让皇帝罚站来的强多了。
相处这么久,蒋平也明白了,皇帝是个大方豪爽的人,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座位去治谁的罪。
赵受益坐在案后,指着地下的两人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工人犯错了?
蒋平道:“两个厂里的工人,手脚不干净,属下正在训斥他们。”
赵受益道:“手脚不干净,就不能留在厂里了。”
总不能留两个贼在家里吧。
那两人看出他是个主事的人,听他这么说,脸都白了,普通一声跪下:“老爷,求您给一条活路吧!”
说着就要磕头。
赵受益皱着眉头:“都起来!”
他一向不喜欢看别人跪着,更不喜欢看别人磕头。做皇帝的时候是不得已,天地君亲师他排第三,跪了也就跪了。如今出门在外,还要受别人的头,这让他有些难受。
那两人听他叫起,以为这是不想听他们求情,顿时磕得更欢快了。
蒋平咳嗽一声:“行了,赵老板不是外人,都起来吧。”
那二人听得此话,一骨碌飞快地起身:“原来是自己人,亏我们磕得这样用力。”
赵受益转头问蒋平:“这是……”
蒋平笑道:“这是属下请来的两个托儿,正想给厂里工人们演出戏。”
赵受益问:“为何要演戏?”
蒋平正色道:“属下这几日巡逻的时候,发现厂里工人们偶尔手脚有些不干净。都是一两盒火柴的小账,为此开除工人不值当,况且法不责众,不好发作。因此属下就寻了这两位朋友来,先让他们在厂里当了两天的工人,然后装作东窗事发,在众人面前将他们处置了,也算作杀鸡给猴看,能够肃清厂里的歪风邪气。”
赵受益点头:“此计甚妙。”
又道:“然而猴子记性差,等过了一月两月,你这两只鸡的死活已经被他们忘了,你又待如何呢?”
蒋平道:“处置完这两个托儿,如再敢有以身试法的,照杀不误。”
赵受益道:“差强人意。”
又问:“现在厂里工人的工钱每月是多少?”
蒋平说了一个数字。
赵受益道:“是足数发放的吗?”
蒋平忙道:“不敢有一丝虚假。”
这个数字已经足够一家五口人宽宽松松地过一个月了。
仓廪足而知礼节,拿了这么多的工钱,也该提升一下自身的素质了。
至于如何提升素质——
谁能比工人的儿女更适合读书上学呢?
至于工人本人,可以上个夜校嘛。
反正火柴厂出于安全起见一般不敢开夜班,大晚上的闲着也是闲着了。
赵受益道:“蒋老板杀鸡.吧,我不打扰了。”
得去看看晏殊了。
好久不见这位才子,不知道他的武力值涨没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