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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两夜的行程,两人南海之滨来到了秦淮。黎青崖再度找到了那处无名酒家,这次他用妖族面具换了一副平平无奇的面孔,而裴雨延修为高深,直接用化形术也不会被看破。
时间尚早,酒馆里并没有什么人。裴雨延不擅交际,打听消息的事还得由黎青崖来:“掌柜的,我来打听个事。”
头发斑白的掌柜从柜台后面直起身,和气招呼:“客官您说。”
黎青崖拿出他上次打酒的酒瓶:“这是你们这儿的酒瓶?”
掌柜拿起看了看,点头:“是的。”
“一直用的这款吗?”
掌柜也爽快,嫌隙地回答了:“一般用上三五十年会换一款,这款是十年前换的,现在还在用。”
黎青崖拿出另外两个酒瓶:“那你可识得这两个瓶子分别是多久以前的?”
掌柜的接过:“我瞧瞧。”
“这个……是太初历五千五百五十年的时候定制的,那时我刚当上掌柜,后来用了有四十三年。”
“那这个呢?”黎青崖把另一个推到他面前。
掌柜拿起细细观察了一遍,皱眉想了片刻:“这个看样子很久了,我得拿去问问老爷子。”
黎青崖点头:“麻烦掌柜了。”
掌柜的拿着酒瓶去了后院,倒也放心留两个陌生人在前堂。
各色酒的样品陈列在架子上,纵使是没有酒瘾的黎青崖看到这琳琅满目的佳酿也忍不住生出馋虫。若不是还要找老东西,他真想将这里的酒每样买一壶,回去拉上谢君酌,醉个三天三夜。
他回首问身后的人:“小师叔喝酒吗?”在他记忆里并没有见过裴雨延碰酒。
果然,裴雨延摇头:“不喝。喝了酒,剑不稳。”
这倒与谢君酌的观点完全相反,那家伙总说要喝两口再练剑才有感觉。
“这么看来小师叔的酒量不怎么好了。”黎青崖笑眯眯的,弯起的眼尾似是藏了坏主意。
裴雨延眉眼也柔和起来,藏着不自觉的宠溺:“没试过,不清楚。”
“以后有机会试试你的酒量。”不过这个“以后”至少得是找到聂清玄之后了。
裴雨延略带苦恼地回道:“师叔不会喝酒。”
黎青崖脱口而出:“那岂不是更好!”
裴雨延不解:“为什么?”
因为费不了多少工夫就能把小师叔灌醉,他很好奇小师叔醉了是什么模样。
不过这种话不能直接讲,黎青崖藏起坏心思,借口:“因为我酒量也不好,若小师叔太会喝,我醉得太快,就出糗了。”
裴雨延见过黎青崖醉酒的模样。
喝醉后的小师侄乖顺地伏在师兄怀中,任由拨弄,乖得像是一只在太阳下睡懒的猫咪。
他的眼神默默游移到另一边:如果是那样,的确很好。
藏在黎青崖袖子里的小人偶趁他们光顾着说话,悄悄探出脑袋,伸着胳膊去扯酒坛上的红布条。幸好黎青崖在酒坛被扯落前发现了它的小动作,拉开小人偶作乱的手,把被扯到桌案边缘的酒坛放到安全的位置,并将它的头摁了回去。
掌柜的回来了,他将空酒壶递还给黎青崖,告知了答案:“这个款式是太初历五千二百年的时候用的,五百多年了,我们这里现在都没有了,客官从哪得的?”
黎青崖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是从家父留下的收藏物里翻到的。多谢掌柜解惑。”
“举手之劳,客官客气了。”
得到答案的黎青崖与裴雨延并肩走出酒家。也就是说聂清玄前两次去天门的时间分别在,二百八十年前到三百二十年前这个时间段,和五百年前。
据黎青崖所知,这两个时间段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一个是聂清玄隐居青冥谷,自那以后三百年未离开太一;一个是他诛杀魔皇,被尊衡钧道尊。
那对应的地点就是青冥谷和古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