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嫂冲阿山和大旺使了个眼色,道:“快谢谢琮一。”
“谢谢琮一!”阿山和大旺听话的冲琮一鞠了一躬。
琮一心中暗爽,面上却不露声色,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赵大嫂是真的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和眉善目的问琮一:“琮一明日想吃什么,老身都可以做给你吃。”
闻言,琮一一喜,不客气道:“我想吃肉,很多很多肉。”
“好,没问题。”
“娘,我也想吃肉。”
“做错了事,还想吃肉?你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
夜色如墨,繁星似锦,水洗过的天空格外清透。溪水褪去之后,岸边留下一道道山洪肆虐过的痕迹。
空旷的野地里,忽然传来一道细微的裂帛声,紧接着漆黑的夜色就像是被人从中割开了一道口子,遮天蔽日的黑雾凭空涌出,转瞬便凝结成一男一女两道人影,身后被割裂的夜色再次融为一体。
只见那男子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盏晶莹剔透的琉璃灯,灯内未置一物,却有荧荧之光透出来。虽然微弱,却好似永生不熄。
男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水洼里,混浊的泥水没到了脚踝也浑然不觉,只专注的借着手中的琉璃灯,来来回回搜寻着什么。
良久,女子沉声问道:“找到了吗?”
男子驻足停了下来,垂眸回道:“申时三刻左右,招魂灯确实感应到了尊主的气息。只可惜,这种感应太过微弱,等我们不远千里追至此处,尊主的气息已经消散殆尽了。”
女子闭了闭眼,周身的气息都跟着一沉,再睁眼时,女子已然恢复了平静,她吩咐道:“明日,派两个人在这附近打探一下,看看申时三刻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
男子领命道:“是,将军。”
第18章
疯闹了一整天,吃完晚饭,不等回屋,筋疲力尽的琮一倒头就窝进琮容怀里呼呼大睡。
琮容没叫醒他,放下筷子,起身将他抱回了屋里。
见状,赵大婶去厨房打了盆温水,拿了条干净的帕子,送到门口,“仙师,奴家打了盆水给琮一洗洗。”
琮容道了声谢谢,走到门口,接过木盆和帕子。琮容将木盆放在床边的矮凳上,用水浸湿帕子,给琮一擦了擦小脸小手。
一安静下来,琮容不由得想到了避水珠被催动一事。他放下帕子,牵起琮一的一只手腕,像把脉似的,明目张胆的窥视他的经脉和丹府。
片刻后,琮容脸上的神情起了变化,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反而有种像是被老天爷捉弄了的无奈。
琮一才一岁不到,琮容却清晰地从他丹府里探查到了灵力,很稀薄,却真实存在。
仙门世家的后人,因为沾了血脉的光,大部分小孩的根骨都不错,有的甚至无须修习心法,便能无师自通,自行吐纳天地灵气。其中,极个别天资聪颖的神童,三岁左右便有能力在丹府蓄积灵力。
但像琮一这么小的,怕是千年难遇。
琮容心想:若是大哥健在,琮一这般千年一遇的修炼资质,定会成为朔方宗乃至整个仙门世家的骄傲。可如今,大哥已不在人世,大嫂又不愿让她们的孩子走上这条路,琮容不知琮一这一身傲视群雄的资质,究竟是福是祸?
沉默良久,琮容重重叹了声气,暂时从纷繁复杂的心绪里抽身而出,强迫自己只专注于眼前之事。
琮容一手抱起熟睡中的琮一,一手端起木盆放到地上,然后,抱着琮一坐在了矮凳上。木盆里的水放了好一会儿,已经不太热了,琮容仔细避开琮一脚底的伤口,快速帮他洗干净了小脚丫子。
琮一脚底有好几道划痕,伤口都不深,清理完血污,细细薄薄的血痂突兀的浮现在他娇嫩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琮容将琮一放回床上,取来三花止血膏,在指尖沾了少许,修长的手指打着圈慢慢涂抹在琮一脚底的伤口上。
翌日上午,吃完早饭,阿山迫不及待的想要拉着琮一出去玩。小孩子最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睡一觉,吃一顿,个个又都生龙活虎。
赵大婶心有余悸,却拗不过自家孩子,只能磨破了嘴皮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反观琮容,一如既往的淡定,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只不过,在阿山和琮一出门前,一道极其不显然的流光在烈日灼阳的掩护下,如流星般迅速没入了琮一的后脖颈。
同一时间,双泉村一间农舍,简陋的柴门被叩响,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有礼貌的传来:“老伯,小生和贱内路经此地,天气炎热,想向您讨口水喝。”
老伯正在院里剥玉米棒子,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去开了门,“二位先在院里稍坐片刻,老朽这就去给你们端水。”
“多谢老伯。”
转眼功夫,老伯端来了两碗凉开水,放在二人面前。这两位衣着不凡,行为举止也斯斯文文的,只喝了半碗解渴,便和一旁继续劳作的老伯聊了起来。
“最近的天气可真是热啊!”男子拂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老伯乐呵呵的附和道:“俗话说:秋后有个母老虎。这天还得再热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