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宝本来舍不得媳妇,但被老娘一通分析说服了,章韵现在根本不是诚心和他过,强留下来也没用,留得住人,留不住心,以后说不定会给他带几顶绿帽子。
还不如赶她出去挨挨饿、受受苦,知道自己好了,以后回来才肯安生过日子。
章韵傻眼了,灰头土脸的走出村,也不知道是去镇上基地还是又去了其他村。
姜军和姜洪干了一架。
以前姜家婶子偏疼小儿子就让两个哥哥不满。
这次秋收姜洪一直待在家不干活儿就算了,还成天甩脸子,甩脸给谁看?
姜军就忍不住了,娘的,他在地里累死累活,回家还吃不饱,老娘却给弟弟开小灶,女朋友还和弟弟搞暧昧,把他当死人?
姜洪也满肚子火,身体坏了,走一步喘三步,本来就够烦的,自己的女朋友还变成了哥哥的。
兄弟俩两看相厌,在饭桌上就打起来。
打完姜军就去厨房拖了几袋谷子和玉米回自己屋,他要分家。
姜伟也扛了几袋谷子回自己屋,他看着哭哭啼啼的老娘说:“妈,我也到成家的年纪了,我以后得养老婆孩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姜家婶子慌乱的哭着:“老大,你不管妈了?”
“妈,我肯定会养你的,但哪家都没有让哥哥养成年弟弟的道理,小洪今年快三十了,不是快三岁了。”
“你这是挖妈的心肝,小洪他身体不好,做不得活儿啊。”
姜伟叹气:“妈,你看看我的手,看看小军的手,再看看老幺的手。”他修墙磨得满手血泡,小军割稻子也经常受伤,就姜洪养得细皮嫩肉,凭什么,他们又不是家里的奴才。
儿子铁了心要分家,姜家婶子也没办法。
只能整天哭,哭自己命不好,哭儿子不孝顺。
俨家的鸭子也被人偷了。
偷东西的是黄海生。
他在基地修了半天围墙就撂挑子回村,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娘的,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当畜生在使唤。
黄婆婆心疼坏了,孙子就是她的心肝肉,她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哪儿舍得让别人磋磨。
回家就回家吧,反正自己还干得动,家里不需要小孩受苦受累赚粮食。
于是秋收在地里忙活的就只有她和儿媳。
两个女人干活儿慢,别人都收好了,她们还慢吞吞的在割稻子。
黄海生一个身强体壮的大小伙子心安理得的在家闲着。
在家黄海生也不做一点家务,脏衣服换下来丢盆里等着他妈洗,饭菜等着奶奶做好喊他了才下床吃。
地里太忙,黄婆婆也累,做饭就敷衍,回家往往随便煮个粥,抓点泡菜就对付一顿。
黄海生吃得嘴里能淡出个鸟来。
但他家除了大米红薯土豆就没其他的,想改善伙食也没原材料。
他就整天在村里闲逛,盯着别人家的家畜。
先是偷蛋,多偷了几次见小芬婶没发现才打起鸭子的主意。
然后被俨青阳捉了个现行。
俨青阳当场就嚷嚷开,很多村民跑来围观,黄婆婆也听到动静跑过来,见乖孙被人压在地上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她哭着拍了孙子几下:“家里又不缺饭吃,你干嘛做这种事儿?”丢脸事小,万一传出去,以后哪家还敢把姑娘嫁进黄家?
黄海生梗着脑袋不说话。
俨青阳刚才骂得挺起劲,但黄婆婆一来,他就把嘴闭上了,黄婆婆是长辈,还是得尊重她。
小芬婶更不会骂人,高中毕业的小孩子,比她儿子还小,骂不出口:“黄婆婆,你看今天这事儿怎么办?”
黄婆婆看看地上的鸭子,已经死了:“你说个数,我赔。”
黄家又没鸭子抵给她,这鸭子她精心伺候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开始生蛋就被人弄死,甭管怎么赔她心里都不会舒服:“三十斤米吧。”
黄婆婆觉得太贵,小芬婶还觉得太便宜,不肯再退。
事情就僵住了。
掰扯半天,最后黄婆婆赔了十五斤米,死鸭子归小芬婶。
赔偿的不甘不愿,被赔偿的也不满。
回家黄海生被他妈骂了一顿,黄婆婆不干了,又和儿媳吵了一架。
死鸭子小芬婶拿回去就宰了,开膛破腹,拔毛清洗。
鸭子是被掐死的,血憋在肉里没放出来,腥味儿很重。
卫延提了一小袋新谷找小芬婶换了两只鸭腿。
新鲜肉啊,都多久没吃新鲜肉了。
腥味儿重没关系,多放点大料压住就行。
他翻出一包卤料,把两只鸭腿卤上。
小火慢炖一下午。
整个院子里都是卤水的香味儿。
直到筷子能轻易戳入肉中才熄火。
熄了火鸭腿也没立马捞出来,而是放卤水里泡着,等吃的时候再捞。
温如昫早早就收拾东西回来了。
他现在每天就只在果园里干一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全回家陪老婆。
气温降低之后天也黑得早。
两人点上几根香薰蜡烛在屋里吃烛光晚餐。
一人碗里一个大鸭腿。
桌中央再摆一盘小青菜。
卫延拿着鸭腿啃得满嘴都是油,比腊肉好吃多了。
温如昫把骨头都嚼碎吃了,吃完念念不舍的舔舔手指,看了看后院鸭笼的方向:“延延,咱家的鸭子也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