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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多年前,蚩尤联合西方的天狼、南方的朱雀、西北方的禹族再次进犯青丘,狐帝博彦率领麾下一十八将迎击敌寇,因雪天迷失方向,误入敌军陷阱,以身殉国,十八将更无一人生还。那一战堪称仙州史上最惨烈的一战,英雄的鲜血染满雪原,狐族的帝星就此陨落,万狐哀鸣,天地变色。四部虽合力绞杀了博彦,亦损失惨重,最终未能突破青丘最后一道防线——博彦生前所布的千里奇阵。
    狐后姜音听闻消息,大恸之下,用两人定情的灵剑自刎,追随丈夫而去,只留下一个懵懂幼子,就是长灵。
    鉴于长灵年幼,博彦死后,博彦的弟弟博徽继承了帝君之位。博徽和琼萝将长灵抚养在膝下,视如己出,待这位侄儿极好。只是这小狐狸不知是因幼年遭逢大变还是其他什么缘故,身体一直很羸弱,常年靠灵药养着,且丝毫没有继承博彦的天赋异禀。
    百岁时中秋拜月,祝英、祝蒙兄弟分别开出了三尾、两尾,连黑狐棠月都开了一尾,然而身为天资过人的白狐,长灵却仅仅是“半开灵”状态,竟连普通的灵狐都不如。
    祝蒙嘲笑长灵没脸见人,便是因为灵狐在“半开灵”状态下,即使化形,也会保留着狐耳、狐尾这类狐类特征,无法彻底化为人形。
    琼萝还在耐心劝解:“在青丘,所有年满三百岁的小狐狸都要洗成人浴,这样才能驱邪避灾,健康长大,得到月神祝福。长灵虽然……但也算开灵了,所以也需要行成年礼哦。”
    琼萝说得口干舌燥,车内依旧无动静,祝蒙已经不耐烦的牵着“大将军”耀武扬威去了。众狐还在等着自己主持仪式,琼萝只能作罢,吩咐左右:“你们照顾好少主,有事随时叫本宫。”
    侍从恭声应是。
    琼萝迎着众狐目光,恢复端庄温柔的狐后姿态,一手牵着祝龙,一手牵着祝蒙,飘然往灵溪边行去。祝龙与祝蒙在这过程中已自觉化为白狐形态,一个三尾,一个两尾,雪白蓬松两大团,优美漂亮。
    小灵狐们亦追随琼萝身影,喁喁唱起动听的狐族歌谣,只有棠月回头,不放心的朝马车方向看了一眼。
    待歌声远去,四周彻底安静下来,鲛纱织就的车帘后,方渐渐勾勒出一个朦胧的少年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抱歉,原计划开的《穿进宿敌身体之后》大纲准备的不太满意,暂时不开了,先写这一本,如果大家感兴趣,希望继续支持嗷,鞠躬。
    ……
    ps:白狐的姓氏是涂山,怕太长,所以省略了姓氏。
    第2章 灵囊
    少年通身隐在一件雪缎织就的斗篷里,乌黑瞳仁微垂,敛住潋滟眸光,清澈沉静宛如月溪之水,半藏在雪袖间的一截腕骨更是罕见的纤洁莹白,仿佛冰浇玉铸,轻轻一碰就会碎了似的,即使隔着浅浅一层鲛纱,也自有一种摄人心魄之美。
    一只血玉铸成的项圈,静悬在少年颈间,项圈正中挂一只血玉铃铛,恰贴在少年锁骨之上,红与白强烈对比下,更衬得少年肤白若雪,冰肌如缎。
    老侍官仓颉隔着车帘躬身问道:“少主,成人浴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当真不去?”
    言语间不掩焦虑。
    他本是先狐后姜音身边的侍从,姜音死后,便一直呆在长灵身边,全心照顾少主,以报姜音当年救命之恩。成人浴的意义在于驱邪避恶,祈平安,祈健康,是每一只灵狐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礼仪,按照老人们的说法,错失了开灵浴的灵狐,是得不到月神庇佑的,这一生可能病厄缠身,命途坎坷。
    仓颉把少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如何忍心他经历那样的困苦。眼瞧着那厢祝龙与祝蒙两位狐殿下已经在狐官的指引下入溪沐浴去了,仓颉简直要急得跺脚。但少主性情素来沉静的不似这个年纪少年该有的模样,又敏感多情,仓颉怕刺激他,并不敢急声去催。
    好在顷刻后少年总算开口。
    “你臂上的伤可好了?”
    少年声音沉静的和他那双乌眸如出一辙,仿佛清泉从石下流过,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更教人听不出喜怒。
    仓颉不料他突然问起这个,忙答道:“多谢少主挂念,抹了药,已经结痂大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动作间牵扯到右臂,隐在袖下的伤口依旧隐隐作痛。那不是普通的伤,而是数日前仓颉为护着长灵,被祝蒙豢养的灵犬‘大将军’咬伤的,并不好恢复。
    少年仿佛信了,不再过问伤口的事,只道:“时候到了,自然要去,否则岂不教人失望。记得带青鸾姑姑准备的沐浴用品。”
    “嗳!”
    仓颉暗暗松了口气。
    少主性子虽古怪了些,过分安静了些,但还是晓得轻重的。他侍候在长灵身边多年,早将这小主人的性情摸透了七八分,知道少主如此说,便是真要去的意思。
    仓颉立刻捧着袖子跑到车前去接,果然,白光一闪,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直接从车内跳进了他怀里,脖子里戴着血玉项圈与血玉铃铛。只是和其他灵狐相比,小狐狸瘦瘦弱弱的,毛色也干枯得紧,丝毫没有白狐该有的蓬松柔软,尾部也只有一点秃秃的尾巴尖,一点都不像一只已经满三百岁的灵狐。
    小狐狸在仓颉怀里瓮声瓮气嘱咐:“斗篷。”
    仓颉会意,连忙弯腰从车厢里捞出那件雪缎斗篷挂在臂上。一直到了月溪边,仓颉才舍得把抱在怀里的小少主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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