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膝丸没想那么多。他犹豫地看了一眼虚弱的春川树,又看了看周围的付丧神和审神者,觉得他们中间所有人都有可能伤害这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天真少年。
鲶尾藤四郎提议,“要不,让这位审神者也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可以直接在民居里做饭,让审神者大人吃热的,这样好像比带回来更方便呢!”
膝丸很高兴,“就这么办吧!”说完他又犹豫了,走到春川树面前蹲了下来问,“这样可以吗?”
“可以啊。”春川树仰起头乖巧地说,“其实不吃别的也可以,但有泡面炸鸡薯条可乐的话,那就麻烦你们了。”
膝丸温和地说,“你果然是因为不喜欢吃面包和饼干所以才不吃东西的,明白了,我一定会努力帮你找到这些食物的!”
比膝丸更有现代常识的鲶尾藤四郎:“……”
喂喂,这真的是膝丸,不是披着膝丸皮的压切长谷部吗?算了,你们两个开心就好了。
几乎所有旁观的付丧神都基本确定鲶尾藤四郎别有用心。可岛上有战斗能力的人类和付丧神有限,目前在哪里大家又大多心里有数,鲶尾藤四郎单凭自己打不过膝丸……就算有什么闪失,倒霉的也只会是莫名其妙就攻略掉了膝丸的审神者春川树而已,所以付丧神们不会多嘴。
怀特不在这里,其他审神者们跟春川树没交情,同样也不会多说什么得罪鲶尾藤四郎,于是大家就都目送着两个付丧神和审神者一起离开。
当他们走到了其他审神者和付丧神看不到的地方,鲶尾藤四郎果然抬起头,轻轻戳了戳被膝丸背在背上坚决不让他自己走路的春川树,“唉,春川大人,你认得出我吗?我是怀特大人的近侍鲶尾藤四郎。”
春川树应了一声,刚才他还特意找过怀特,因为没看到她所以很惦记,“认得出来,被抵押给节目组的付丧神大部分都被困在学校里了,鲶尾君怎么会在外面?”
“因为我一得到自由,就拼命向外面跑去找主人了。”鲶尾说。
春川树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所以,鲶尾君没找到怀特?”
黑发胁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呀,要是主人下落不明,我肯定会很着急的,我跑出去很容易就找到了她,然后就把她关起来了哈哈。”
春川树的眼睛更圆了,软软地问:“鲶尾为什么要把怀特关起来?”
黑发胁差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眼前这个审神者柔软的头发,因为他无辜又水润的绿眼睛看起来实在太无辜了。就算听到一个付丧神囚禁了自己的盟友,也不会马上升起敌意,反而好像很笃定,或者说是一厢情愿地希望着他这么做有什么正当的、温柔的理由呢。
——错过了许多剧情的鲶尾藤四郎这样想着,只可惜春川树被膝丸背着,他要想摸到审神者的头顶实在有点费劲。再说实在不太熟,怕让这个审神者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然后他心里升起一股开心的感觉,因为自己没有辜负这个审神者的期待,也没有伤害到他对世界的信任。
“因为主人是个很爱动脑子的姬君,所以我在寻找她的路上就考虑了现在这个失控的局面,主人她会不会因此有了更好的选择?然后我就发现啦,当然啊!多好的机会!主人她可以逃跑!她有灵力,又那么聪明,只需要找个地方好好地躲起来,就不用再像现在这么危险,豁出性命参加这种游戏!我希望她能够逃走!”
膝丸奇怪地插嘴道:“你希望她逃走,然后……就把她关了起来?”
“噗!”鲶尾受不了地呛了一下,他搓着自己头发抓狂道,“当然不是啊!是因为我主人不肯跑掉我才把她关起来不让她接触那些想要留下的审神者和付丧神的呀!要不是事出突然,而且我特别机智只是旁敲侧击了一下确定她不肯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否则我也没办法关得住她啊我毕竟是她的付丧神得听她的话嘛!”
春川树很懂地点头,“是这样的,就算不是怀特的付丧神,也很容易顺着她的思路听她的话,因为我觉得怀特小姐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有道理令人信服。”
如果怀特听到春川树这样说,一定会流着血泪吐槽“但你压根就从来没听过我说的任何一句建议好吧”,不过怀特不在这里,鲶尾只觉得春川树简直就是自己的知音,拼命地点头,“对吧对吧!我主人总有各种道理,到最后肯定会说服我让我觉得还是留下更好!可我知道说到底她不愿意逃走还是因为不放心本丸里的付丧神……”
“……不要东拉西扯的,说说你为什么要特意把我和审神者引出来,单独告诉我们你想让你自己的审神者逃走吧。”一直都在状况外的膝丸突然开口,犀利地再次强势插话。
鲶尾愣了愣,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对哦……膝丸殿可真严格啊,完全一针见血呢。”
他烦闷地说,“我其实本来也在左右摇摆,照理来说,我是该陪着主人,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可她不想逃,我既没办法改变她的想法,也能力一直跟她对着干。我只是把她先关了起来,不想让别人留意到她。”
说到这里,鲶尾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春川树。
“然后,我就见到了被膝丸殿带回来的春川大人,还听到了你让山姥切跟着小狐丸殿他们造船离开,我就想……能否拜托您、拜托山姥切帮忙照顾保护我的主人呢?”黑发胁差急切地解释道,“不需要一直麻烦山姥切的,只要能让我的主人回到人类社会就可以了!”
他交握双手,微微扬起头,充满期望地望着春川树,以让人难以拒绝的真诚试探着请求道:“可以吗?春川大人?作为一点小小的补偿,我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心保护您的!”
“那个……对不起”春川树望着面前的付丧神少年,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我也觉得怀特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再说,怀特是你的主将,你还是尊重她的意志比较好。主将不想临阵脱逃,作为她的属下,你只要守护她,达成她的期待就好了呀。”
——脆弱的人类少女还是应该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保护,对自己的控场能力并不能百分百自信的幼年神明慎重地这样想。
没想到会被拒绝的鲶尾藤四郎愣住了。
膝丸想要扭过头看看春川树说这样话时候的神情。理智告诉他,他的脖子是扭不到那种角度的,所以他放弃了,只是拼命掩饰着自己的感动,郑重其事地说,“……但是!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像山姥切那样听你的话的!”
被迫回神的鲶尾藤四郎:???
不是,刚才他们说的话和膝丸有什么关系吗?这振源氏刀到底在说些啥?
茫然的春川树同样看不到膝丸脸上有什么表情,不过他离膝丸太近了,近得无法忽视他语气中的哭音。无法确定的审神者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膝丸的眼角,再再次瞪圆了眼睛,直白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你为什么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_(:з∠)_更新时间越来越晚了,不行下一更我必须得调整过来才行!立个FLAG请大家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