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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刚才的情绪过于混乱,安瑞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讲给你听吧。”
“这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预言书,里面除了我说过的那些,还有许多,大都一一印证了。上面就记着,纯白之人,多凶恶,灾祸之源,不可过多与旁人接触,他自光中来,必自光中去。”
“你帮过他,是你把他留下的,我见过。”赖椰依旧反驳道。
“我,我那是遵从预言所说,让他等待时间消失而已。这是命运,是早就注定好的。”安瑞像是被戳穿了什么似的,显得有些着急。
但他没有说谎,他事实上也是这样想的。这一切,不就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哼,命运啊...”
冷冷的一句,赖椰扭过头,转身便走了。
也没再看他。
就这样,走了。
安瑞站在原地很久,很久。许是因为感情互通的缘故,赖椰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安瑞却是实实在在感受得到。
是失望。
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他就是本本分分按照预言中写得那样去做的,从小就是这样,他从来都是按部就班。一步一步,一点一点去印证,自己如此帮她,如此教导她,不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吗?
如此待她,不就是因为如此吗?
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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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椰独自离开了,脑袋却突然回想起刚才所见的那块石碑。
那石碑确实有些古怪,墓穴下空无一物,石碑也被推到了,但土却没有被翻新的痕迹。更关键的是,这碑文上刻着的那些字,总觉得有些眼熟,那是谁的名字呢?
胡思乱想着,赖椰鬼使神差的想着大堂的方向走着,就要绕过前厅神像,看到大门的时候,窸窸窣窣听到有人在对话。声音还不止几个,好像还一群人在说话。
因为布道堂是开放的,平时会有人来做祷告也是正常,但这次来的人也有点太多了吧。而且都在相互交谈,不像是偶然凑到一起的。
“你看到了吧,你们刚才都看到了吧。”
“看到了,那就是个怪物。”
“太吓人,虽然之前就有听传闻说过,但若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信啊。”
“纯白色的,连眼珠子都是白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赖椰在神像后面细细听着,她没有走出来。上次就听他们在讨论,这次就更是确定了。他们说的,一定是大块头没错了。
他们说刚才见过,就有这么巧?
不待赖椰有什么思考,就听见一个小孩兽人小跑着到众人旁,“我的球球,我养的宠物球球,那,那个白色的...”
“那个白色的恶魔?”一个兽人突然大吼了一声。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本还想今天大块头一起来找着主教谈谈,看了不用麻烦了,今天我们就把它消灭。”另一个兽人竟率先带起了头。
“走,这就把那个恶魔找出来。”又一个人,越说越激动。
在一旁听着的赖椰,眼见着事态发展之迅速,简直令人不可思议。根本没有任何上前的机会,转眼这群兽人便朝向后院方向,也就是那个小孩刚才跑来的方向走去。
来不及解释了,要通知他们俩才行。赖椰首先想到的是安瑞,他是这里的主教,刚才众人也说过原本想和他协商。赖椰双脚快速跑起来,避开众人,回到刚才所在的书房,一开门,却发现安瑞已经不在这里了。
不妙了。
这个时候,他会去了哪里?
这些人,原本可是冲着他来的。
偌大的布道院,无数的房间,无数的走廊,还有那么大一片的空地,要想把不知去向的安瑞找出来,已经绝不是一个高效的选择了。还不等赖椰思考,脑袋里就隐隐约约传来杂乱的嗡嗡声。
那群人,怕是已经找到大块头了。
闭上眼,细细去听。
声音,在房子后面。
没有犹豫的时间,赖椰转身向着人群的方向抬腿就跑了过去。走廊弯弯折折,赖椰从建筑的一头,整个穿过,跑到建筑的另一头。
当她看到大块头的时候,人群已经围了起来。
这里是后院的一个角落,离建筑物较远,除了一个很小的房子,和几根电缆杆子之外,两条边都被铁栅栏围住了。白色的大块头,就是这样被逼到了角落,他的怀里,还有一个长得像大毛,体型却要小很多的小动物。
“怪物!”人群中有人唾骂。
赖椰不知道这群兽人为什么会如此情绪化,她平时所见的兽人居民,好像是不会这样的。或许是因为涉及宗教预言,这个全民的信仰,大家看到这个纯白之人如此排斥。
小角落被围得水泄不通,凭借着小巧的身材,赖椰才挤了进去。可是看见大块头人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周围的人情绪实在太激动,赖椰又不完全了解事情的真相。说服他们,让他们冷静下来是不可能了。
赖椰在一旁手足无措,众人的情绪却一度高涨。甚至有人开始拿石块扔向大块头。
许是因为不确定,大家也有些害怕,都不敢亲自上前,只是从地上捡起石块,试探性丢向他。只是这试探变得越来越疯狂,石块又小变大,由少变多。
直到有个兽人搬起脚边的一块很大的石头,用力一扔。大块头见状赶紧向旁边躲,脚腕一下不稳,重重撞在旁边那原本就不太稳的电缆杆子上。
“轰隆”一声阵响,连杆带缆,一起倒在地上。
“滋滋”的短路声,烧的地上的碎砂砾噼里啪啦作响,迫使众人纷纷后退,让出了一片空间。
而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电杆一倒,大块头他,就彻底被封在那个角落里了。身前是放着细小火花的电线,身后是已经通上电荷的铁栅栏。更要命的是,另一个被电缆牵着,岌岌可危的电杆,下面的小建筑上的标识,十分明显。即使赖椰再不认字,她也认得与人类世界相似的符号。
那小房子,不正是给这布道院供电的电井吗?
不再去想其它,赖椰起身就打算跳进去,将一人一毛球带出来。但肩膀却被一只手用力按住,回头一看,竟是失踪了这么久的安瑞。
他看向地上的赖椰,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冒险。但已经来晚了的他,即使现在出现,也于事无补。
也许只是作为一名主教的责任,让他站到众人面前,“大家冷静一下!这里现在不安全,请大家都向后退!”
安瑞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再加上他身前吊坠的作用,有那么一瞬,众人是安静了下来,甚至还都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恶魔没错吧。”一个声音不知从哪冒出来。
“这就是预言书中讲过的白色恶魔没错吧,主教大人。”
“大家...”安瑞没有说完,也没有底气说完,就被打断了。
“主教大人是来消灭它的,对吗?”
“您会消灭这个恶魔的,没错吧?”
消灭?安瑞大脑已经停转了,他要去消灭它吗?
这,终究还是要发生的吗?就像所有注定好的事情一样。
杂乱的心声充斥着安瑞的耳朵。但相同的,和他一样能听到的赖椰,也在仔细的听着。
“球球,我的球球...我的球球”
杂乱之中,微弱的祈祷,逐渐被掩盖。倾斜的电杆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断裂的迹象越来越明显,这里真的已经岌岌可危。无论如何,都要将大家阻隔在外才行。
而就在此时,赖椰真的等不了了,一个箭步,从缠乱的电缆之上跳了过去。她的行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看见一个长相有些奇特小亚兽人冲了进去。
“求求你,救救球球!”那个小孩的祈求,终于还是喊了出来。
大家看着里面的一怪一兽,刚才的他们怕是早就忘了,最初,他们是来帮小孩要回那雪白的小宠物的。
赖椰冲到大块头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回,头向就向外面的人大喊,“它不是恶魔!你们快让开!”
说完便拉起那白色的大块头,和他手中紧紧抱着的那个小毛球,准备将它们从这电海之中丢出去。只要这群人能有一个,稍微再后退一步,她就可以动手了。只要有一个!
“危险!”安瑞突然尖叫着说道。
抬头一看,竟是这电杆已经在往下倒了,方向恰恰好是它们这里。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赖椰自知晚了,将那小动物紧紧抱在怀里,还想拉大块头一起蹲下。但奇怪的现象发生了。
大块头他,在发光。
电缆杆终于倒塌,砸垮了一旁的电井。小角落,瞬间电光四射,人眼无法识别的光线强烈到让人头晕目眩。众人只感觉眼前一阵发白,奇怪的景象,出现在眼前。